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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 3）

“哼，你這個蠢材。”老昆瞥了聶深一眼，“這是一種儀式，表明了小姐的態(tài)度。”

“什么態(tài)度？”

“辱罵你。”老昆難得地笑了笑，笑容變成了對聶深的鄙棄，“這是小姐發(fā)出的最高級別的辱罵了。”

聶深苦笑。

“我不曉得你怎么得罪了小姐，”老昆的語氣變得很冷，“但你麻煩大了。”

聶深望著那只鞋：“如果把這個儀式翻譯成罵人的話，是什么內(nèi)容？”

“去你的王八蛋，你個死狗下的臟驢貨……”

“行了行了，你在這兒過什么嘴癮呢？”聶深打斷他。

老昆的興奮勁兒有些收不住，又鼓著腮幫子嘟囔了一會，才算完。然后便如耗盡了力氣一般，拖著腳后跟往外挪去。聶深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像老昆這么頹喪，整個人就是一副烏云蓋頂、爹死娘嫁人的晦氣樣。

聶深再次開腔：“聽你的口音是北方人，你是什么時候來繆宅的？”

“關(guān)你什么事。”老昆頭也不回，腳步已經(jīng)挪到了門口。

聶深忽然語氣一轉(zhuǎn)：“我聽說，你們同事裏面，有個叫郭保的。”

老昆原本按在門把上的手，一下子停住了。聶深註意到老昆的腰桿略微挺直了，身子也沒再動。

聶深說：“郭保就是司機，對吧。”

“是不是又怎樣？”老昆咕噥道。

聶深掂量著措辭：“他一定很喜歡這輛車，保養(yǎng)得很好。”

老昆的肩膀晃了晃。當(dāng)年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伙子，總是穿著紅色襯衫，外套一件黑色馬甲，腿上是一條馬褲，足蹬皮靴，好像每天都要騎著馬出去馳騁一番。

“是啊。”老昆嘆口氣，轉(zhuǎn)過臉看著汽車，“他答應(yīng)帶著我兜風(fēng)的，可也就是說說罷了，他很老實，也講義氣，但不會私下拿老爺?shù)钠囐u人情。”老昆的目光下移，手在自己的衣襟上撣了撣，“赫管家很器重郭保，常在老爺面前夸讚他。”

聶深用一種輕松隨意的語氣說：“要是他還活著就好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要是’。”老昆哼了一聲，出門而去。

聶深坐在桌前，打開餐具的蓋子，破天荒的，居然是羊奶。他喝了口羊奶，視線飄到旁邊的紙盒裏。那只鞋就是一個大大的嘲諷表情。

聶深明白了，繆璃送這個禮物的含義是：祝愿你被閹割，成為不男不女的家伙。

這個辱罵，真是既含蓄又狠辣。可是繆璃為什么突然這么恨他？

（3）林嫻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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