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郁悶的就變成了看守二人的三位獄卒。
小少爺與二小姐的牢房是相鄰的,所以二人之間只隔了那道道的鐵欄,相談玩耍也甚是方便。
在坐牢的這些日子裏,二人仍然穿著華貴的衣衫睡柔軟的床褥,且看他們的牢房,梳妝臺、衣柜、落地鏡、盆栽、暖爐日常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這令人望而生寒的牢房,徹底被改造,也幸虧三個獄卒早已習慣,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難免會嚇傻了。
“二姐啊,你又寫的什么,陪我斗上一局如何?”背靠著鐵欄的白色錦衣的少年約莫才十四五歲的年紀,五官清秀而好看,他微微偏了偏頭,漆黑如墨般的眸子望向了身旁的少女,而后手穿過了鐵欄朝她的遞了一個碗,“我的常勝將軍這幾天沒有作戰,都懶了。”
“沒空。”前方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怎么,最近心血來潮想寫寫那些人的故事了么,平日裏就不見你這般積極。”吳忻睿看對面牢房的少女便是撇了撇嘴,“被爹關在這裏我都提不起興趣了,也虧得你還寫的下去,我是打算他什么時候想通了放咱們出去我再繼續,最近我迷上了斗蟋蟀,但是苦于沒有對手,唉,對了你寫的什么拿來我看看。”
“你很快就知道了。”執筆的那少女頭也不抬,依舊在墊著玉石板的白紙上沙沙地寫著,牢房的光線本就暗淡,在這樣的環境裏,少女白皙的肌膚在淡青色的衣裙之下顯得瑩潤,如珠如玉一般,她一頭如墨的黑發只是隨意地散在身后顯得有些凌亂,那沒有半絲妝容的素顏靜謐而秀美,卻又因那抿著的薄唇沾染上些許不高興的味道。
她很安靜地坐著寫字,偶爾還會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捏一塊桂花糕起來吃。
白衣少年等得有些不耐了,便指著欄桿外那最后一名閑著的獄卒,“你,過來陪本少爺斗蟋蟀。”
被點名的獄卒身體一抖,隨即有些忐忑地看向少年,“小少爺,小的技不如人,盤盤都輸,您還是找二小姐好了……”
“你沒看見她正忙著嗎?哪有時間理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廢什么話……”
“好了!”少年話未說完就被左邊傳來的女聲打斷,接著眼前飄過一張白紙,他怔了一下,而后下意識伸手抓住那張白紙眼睛就往上湊。
待看清那白紙上的內容,他又是一怔,片刻后,牢房裏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
“別笑了,看完了就拿來,我還有用。”吳默然見著他大笑不止的樣子挑了挑眉,走上前去隔著鐵欄就要將他手上的紙拿回來,哪知手剛要碰上那張紙,對面的少年身體向后一仰,避開了她的手。
吳默然皺了皺眉,“阿睿,別鬧了,快給我。”
哪知吳忻睿卻好似沒聽到她的話,沖鐵欄外的獄卒招了招手,“你,過來,把這個念出來。”
吳默然聞言眼角一抽,“你……能不這么調皮么,快拿過來。”
那獄卒不解地走上前,接過吳忻睿遞過來的白紙,往上面一瞅,登時就嚇得嘴唇發顫。
“念出來。”吳忻睿又很有耐心地提示一遍。
“少爺,這這這……”獄卒說話舌頭都打結了。
“不就是讓你念出來嗎至于嚇的花容失色的嘛?”吳忻睿漫步在意地大手一揮,“這樣,你念一遍,今天我就都不使喚你了,讓你好好休息,也不硬扯著你陪我斗蟋蟀,要不然你這個月的酒錢都沒了。”
獄卒深深地沈默了。
片刻后,他的眼神變得堅定,看著白紙上的內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芳草摘集錄——話說望月王朝有一岳姓國公,而立之年娶妻,十年之內未生一子,便在四十歲后又陸續娶了八十幾位姨太,短短幾年之內便成為濟州城中未婚少女的頭號大敵,年輕女子無一不是比如蛇蝎,國公氣怒而無奈,遂常往青樓楚館遍尋中意女子傳宗接近,其風流之名響徹花街柳巷,終于臨近花甲之年,得一長子,名喚岳皓,此子五歲吃喝嫖賭抽,兩歲坑蒙拐騙偷,雖得父縱容卻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驢見驢踢豬見豬踩,隨時間只增長,相貌也愈發不濟,未及弱冠便與國公中年時一般風流踏盡花樓,待弱冠之年,不幸染得了一生花柳病……”
念叨這兒他便沒有再接下去,因為紙上的字只寫到了這兒。
“哈哈哈哈哈——”吳忻睿捂著肚子笑得打滾,“哎喲笑死我了,也不知道這本寫出去能不能賺錢,光是梗概便如此有意思,只不過么,我覺得叫芳草摘集錄不大好聽,應該叫風流父子兵……”
另一邊牢房裏的少女聞言只是抽了抽嘴角,朝鐵欄外伸出手,“拿來。”
獄卒默默遞上。
雖然這紙上寫的……很驚悚,很可笑,可他……
笑不出來。
試問編排岳國公的詞,他能有那膽子笑么,不過這兩個小祖宗可真是長了天大的膽子,府中早有傳言他二人平時念書不用功是因為父子教課時間全被用來寫書,聽其他下人說還有不少上市了,以往寫的各路鬼神傳說,后來聽說被好些人借鑒模仿著寫,故而市面上那種書多了,從原本的二兩銀子一本直直下降到了一兩,不過半年的光景便少了一半,于是這兩位祖宗便不高興了,尋思到最后竟去藏書閣翻起了史書開始寫歷代王朝君臣之事,甚至于杜撰宮妃間的爾虞我詐,多代王朝的勝敗興衰以及覆滅,連老爺都被嚇了一跳,據悉,男子大多愛看君臣的那些事,女子便喜看那宮廷的陰謀心機,雖是陰謀,但畢竟這二位年少也寫不出多陰的,不過也足夠那些大官家裏閑來無事的婦人觀看了,那些書印出來上了市面上竟被炒到了好幾十兩一本,而每本書書最后一頁的落款是——兩顆小白菜。
府內知道這些事的人不多,都被老爺封了口,誰若是傳出去便別想要命了,老爺素來嚴厲說一不二,因此大伙平日裏也不敢多提。
他今日是真有些受到驚嚇了,這兩位平日杜撰編寫史書也就罷了,那許多都是別的國家死了好幾百年的人,可今日怎么寫到了岳國公頭上去了,這可是不妙啊。
吳忻睿笑夠了,終于舍得從鋪了錦被的地上爬起來,對鐵欄外的獄卒道:“小劉啊,你剛才都看到了什么?”
獄卒心裏“嘎登”一聲,而后迅速搖頭,“小的什么也沒看見,不知小少爺為何笑得這般開心?”
“沒看見?”吳忻睿定定地看著他,墨色的眸子中有些光芒在微微閃爍,片刻后,輕抿的唇微微張開,“本少爺知道你是聰明人,剛才的事,若是洩露出去,嘻嘻……”
獄卒額上滑下一滴冷汗,這小少爺成日嘻嘻哈哈不務正業偶爾也會脾氣暴躁,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也有些了解他的脾氣,若是他忽然安靜下來用這般平淡的語氣跟你說話,這就表示,他來真的。
他十分認真地開口,“少爺不用提醒,小的明白的。”
“那么緊張做什么?”吳忻睿挑了挑眉,將放置在一邊的小碗推到鐵欄前,“來,陪本少爺玩上一局。”
獄卒:“少年,你方才不是還說小的念出來你就不使喚……”
“不算使喚不算使喚。”少年大喇喇地道,“算本少爺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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