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橋跟隨著“八字胡”一路東拐西竄,拐進了三個圓門,走過了五個亭廊,穿過了六座廳堂,最后在一處高大的七層樓閣建筑門前停了下來。
經過一路的閑聊,馮小橋和眼前的的這位“八字胡”相互熟絡了不少,馮小橋從對方口中得知他名叫徐冉,和方才那兩名青年男女都是黃龍老道的嫡傳弟子。
“馮師弟還請稍候片刻,容我去稟告師尊一聲?!毙烊綄︸T小橋說道,便轉身邁步走進了那處樓閣大門。
馮小橋站在門外,忍不住抬頭四下打量了起來。
眼前的建筑門楣上書曰“仙符閣”,對面是方才走過的一個長長的院落,中間種了一些枝繁葉茂的桃樹杏樹和梨樹,旁邊是兩排矮小了一些的紅色古建筑,高高低低錯落有致。材料大多都是木質結構,木門木窗木連廊,放眼望去有二三十來間的樣子。
唯有眼前這棟紅色樓閣是玉石鑄造,八角飛檐下都垂著一個青色鈴鐺,一陣微風吹過發出陣陣悅耳的鈴聲。
過了好一會,徐冉才從大門走了出來,看見馮小橋示意讓他進屋。
馮小橋點了點頭,邁開大步跨過門檻,進入了一間開闊的大廳中。
大廳中一樓有些空蕩,屋頂鑲嵌了數十枚明亮的圓珠,兩邊的書架上張貼了一張張各色的符篆,五顏六色,五花八門。大廳深處有一道高大的隔墻,隔墻左側開了一道門洞。
馮小橋跟著徐冉穿過門洞,來到了后面的一間寬大的屋子。
屋子正中有張巨大的紅木長桌,上面擺放了一些筆墨紙硯和符紙之類的物品。長桌對面一名灰發老者正俯身握筆用心勾描,長桌兩側站了數十名弟子正在耐心的觀摩等待。
這老者身材中等,面黑無須,五官長的較為為端正,眉毛粗濃,只是兩只眼睛略微高低不一,一只睜大,另外一只壓縮成了一個三角,略帶了些邪異的神色。正是馮小橋上次見過的黃龍真人。
這時黃龍真人一張符篆繪制完畢,望了望眼前的眾人微微笑著說道:“諸位,符篆一道精深玄奧,老夫窮盡一生也只不過是略微沾了些皮毛。直到今日,黃某仍然常??嗨计淅砝L制不倦,希翼能夠得以窺見這浩瀚如淵海的真理一角。所以我希望諸位道友能夠不畏困苦,相互勉勵,孜孜不倦的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便有希望,也唯有堅持下去,才能夠最終挖掘到深藏在土中的寶物?!?
“謹遵師尊教誨,弟子沒齒不忘......”弟子們不知誰開了個頭,很快聲音連成了一片。
黃龍真人眼見于此,臉色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沖眾人點了點頭,似乎忽然發現了對面孤零零站在那里的馮小橋,伸出一只巨掌抹了一把口鼻。
“馮小友!”黃龍真人熱情的呼喚道。
“馮小橋見過黃龍師叔!”馮小橋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馮小友果然年少英雄威武不凡。不過符篆一道淵深如海,還希望小友能夠耐下心來傾心符道,聆聽教誨,多向在場諸位的師兄弟們學習才對。千萬不可有半絲的僥幸馬虎,因為一張符紙如若焚毀,看似損失不多,我等這許多人常年累月疊加起來卻要浪費一個天大的數字?!秉S龍真人開口耐心教導道,似向馮小橋說,又似在向在場的諸多弟子傳授經驗。
在場的弟子們無不點頭稱是,暗暗叫好,議論之聲不絕于耳。這教誨的聲音他們聽了幾乎不止一百遍,卻每次聽后都有種仍有所獲的感覺。
“弟子馮小橋受教了!”馮小橋大聲的回復道。
“能夠第一次聽懂我說的話,很好!”黃龍真人望向馮小橋微微笑著點頭道,目中似有善意和煦如風的傳遞了過來。
眾弟子頓時都同樣微微頷首,臉上紛紛露出了笑容。
“萬事開頭難,馮小友怕是還沒有繪制過符篆吧。今日老夫難得有機會與在場這么多弟子一同互證符道,馮小友既然還沒有繪制過符篆,便過來練習一下如何?”黃龍真人熱心的邀請道,口中循循善誘,希望給馮小橋一個虛心學習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完滿的教導機會。
“正是!”“正該如此!”“學海無涯苦做舟!萬事開頭難......”弟子們紛紛給馮小橋打氣道。
“這...弟子初來乍到,恐怕不好吧......”馮小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噓-----”寬大的房間內噓聲一片,很多人望著馮小橋露出了不屑的嘲笑聲。
“唉,哪有什么先來后到,我輩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又何來先后之說?馮小友又何必如此客氣?”黃龍真人繼續熱心的勸說道,眼中不滿之色一閃而過。
“那...好吧,”馮小橋有些結巴的回答道,緩緩的走了過來。
“師尊說的好!”“師尊正是我輩楷模,這小子也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師尊簡直就是活菩薩,這小子就如同一粒泥石丸!”這時房間內各種聲音都有,有贊揚黃龍作法的,也有貶低馮小橋的,最終贊揚的聲音漸漸壓倒了貶低的聲音。馮小橋的聲音在這些聲音中幾乎低不可聞。
馮小橋低頭望了一眼長桌上的符紙,那是一張青色符紙,不知道誰早早的鋪放好了放在那里,另外一邊早已有人遞上了一支狼毫毛筆,毛筆一頭早已蘸好了鮮活的兇獸血液。
他接過了毛筆,望了眼桌子上符紙前方鋪好的另外幾張符紙,那些符紙上早已繪制好了一張張符篆,其中正好有“金霞符”“金槍符”“金劍符”幾種金屬性符篆。
馮小橋握了握毛筆,內心暗暗核對了一下記憶中的幾種符篆和這幾張符篆的樣子,覺得沒有任何區別后,他抬筆緩緩注入法力至筆尖,在青色符紙上緩緩勾畫了起來。
房間中飄過來一陣清風裹著些精純的金屬性靈力,與馮小橋手中的法力匯聚一起緩緩注入了青色符紙上繪制的線條內,幾乎在每一根線條繪出瞬間法力和靈力同時注入了進去。
就這樣一筆一畫,大約過了一刻鐘,一張嶄新的金色小劍圖案出現在了青色符紙上面。和桌上之前放著的那枚“金劍符”幾乎一般無二,線條更為流暢,且有幾分勝出的模樣。
“嘖嘖,”黃龍老道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口中忍不住發出奇怪的聲音。
房間內良久鴉雀無聲。
“奇了怪哉!”黃龍真人臉上顏色猛的化為了豬肝一般的色彩,目中有怒意流露,不過他忍耐的頗好,很少有人能夠看出。
馮小橋見“金劍符”繪制完畢,習慣性的將其用兩根指頭捏起,右手作出一個“九”的姿勢,緩緩向其中開始注入法力,很快一縷金色法力光芒順著手指源源不斷地注入符篆中。
過了一會,馮小橋臉上漸漸泛白,額頭也滲出細汗,煉制符篆法力頗快,短短時間便消耗了他丹田法力的幾乎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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