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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患難之情（1 / 2）

七十一、患難之情

月華下的他褪盡了平素的凌厲與鋒芒，看上去無邊的孤獨和伶仃。她想守護著他，分享他的所有喜悅與悲傷，擁抱他一切的過往與未來。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她是血腥背叛的見證者，不會也不敢讓自己再次成為親歷者和參與者。大鄭千乘萬騎地送自己來此，給予的是和平的期望，她註定不會與他風雨攜手，百無禁忌。

她的愿望一直很簡單也很奢侈，她只想和他一起逃離這些爾虞我詐，腥風血雨，和天下百姓一起過上太平安樂的日子。但他顯然已經(jīng)騎虎難下，就算曾經(jīng)答應絕不做亂臣賊子，涼州如今的情況，也由不得他一退再退。

窗外絡緯秋啼，一聲弱過一聲，世間萬物都有一葉知秋的敏銳，她怎會感覺不到呢。

蒼白又無奈的笑了一聲，晗君的容顏，明媚的傷人。她說：“臨冰，我比任何人都盼著你平安歸來。”

竇慎眸心中的最后一點光，熄滅了。他慢慢垂下了眼眸，斂去了眼底涌動的失望，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定然不辜負朝廷所托，活著回來。”后幾個咬的極重，像是刻意強調什么似的。

晗君還想說什么，卻已經(jīng)被下了逐客令：“我還要準備一下，很快便走。你這些日子想待在張掖也好，想回武威也好，都隨你。”

晗君聽出了他的不耐煩，料想他對自己失了望，也不再多留，依言離開。

臨走之前，她回眸相望，竇慎仍舊背身看著窗外，沒有再看她一眼，長身玉立，冷漠如霜。

他出征離開于一個凌晨，晗君睡夢中聽到了馬鳴風蕭的聲音，院外火光連天，人聲嘈雜，可是等她穿好衣衫出去看，卻只留人去樓空的寂靜。

常姑姑對此事分外高興，不住地夸讚晗君有手段。晗君只是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表情，不允她再說一個字。

“阿萱，你可知朝廷的近況，聽說太皇太后病了，如今朝政誰來做主？”晗君遣走了所有人，只留下衛(wèi)萱，神色嚴肅。

“公主在懷疑什么？”衛(wèi)萱看出了她近日的輾轉反常，不答反問道。

“我覺得很蹊蹺，匈奴的事情從頭到尾都不對勁。那封讓大王出兵匈奴的密信在前，而匈奴殺掉守將的事情在后，誰能有如此未卜先知之能。”晗君撫著小腹，那裏的疼一下一下牽動著她的心跳，整個人都不安的厲害。

衛(wèi)萱思索了片刻，忽然驚詫地睜大了雙眼，言語有些急促：“公主的意思是，這可能是個陷阱，朝廷和匈奴人故意給大王設下的陷阱！”

這個想法不可謂不大膽，不可謂不瘋狂。可是除了這個解釋，很難說清楚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反常。

“太皇太后絕不可能和外族一起坑害自己的肱股之臣，涼州一日不反，一日就是大鄭的依仗。我想知道是誰如此陰毒，設下這樣自損自傷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