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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 8）

葉自舒臉色蒼白，一頭墨色長發(fā)失了光澤貼在臉頰兩側(cè)，平日里總是熠熠生輝的雙眼，此刻也有些黯然。

許煙川把糖罐放在一邊，脫下外套，把她蓋住。

心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感覺。

他只用看一眼，就能知道，她送的生日禮物，這個糖罐，就是他小時候的那款，連包裝都一模一樣。

是他找了很久，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但他并不需要她把自己搞成這副慘樣，為了這個糖罐，為了他。

復(fù)雜情緒過去，心頭浮現(xiàn)出一種熟悉的、許久不見的惱怒感與恐慌感。

他咬緊后槽牙，下頜骨微微凸起一塊又很快消失。

他早就讓她不要找了。

她變成這個樣子，是她自己愿意的，和他沒有關(guān)系。

“我送你回去。”他寒著臉說。

夏天的暴雨，來得又猛又急。

去得倒是也快。

葉自舒偏頭看身邊沉默的人一眼，“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說出口的那刻，她睫毛微頓，不知從何時起，觀察他的情緒已變成了她的習(xí)慣。

許煙川垂眸看她，葉自舒眼神茫茫，不知看向何方。

手里是她送的生日禮物，星星糖。

那些記憶深處的不郁與恐慌在剛剛散步的途中悉數(shù)散去。

許煙川又恢復(fù)成平日里的許煙川。

“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他說。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葉自舒視線落在糖罐上，微微勾起唇，“嗯，不會了。”

“是這款嗎？”她問，“你不嘗嘗嗎？”

許煙川看她一眼，打開糖罐，葉自舒也拿了一顆放進(jìn)嘴里。

今天一天，她已吃了很多。

唯有現(xiàn)在這一顆，酸得發(fā)苦。

“是。”許煙川也吃下，他不像她，細(xì)細(xì)品味。

入口之后感受了下酸味，便嚼開，收獲到熟悉的奶味，許煙川唇角翹起，把糖罐拿到面前打量，“你怎么找到的？我以前找過工廠，說停產(chǎn)了。”

“我也找到了工廠。”葉自舒偏頭看他的神態(tài)，現(xiàn)在他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像得了糖的幼稚園小孩，眼神都亮亮的。

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葉自舒看向前方，“恰好碰到了以前做這款糖的阿姨，她說彩色的沒法做了，只能做紅色，而且她已經(jīng)退休了，碰巧回來而已。以后，再也不會回來。”

“夠了。”許煙川得知不會再有這款星星糖，情緒并沒有多大波動。

他本就以為這款糖已經(jīng)從世界上消失了。

現(xiàn)在能被她找到，能再吃一次，夠了。

“謝謝。”他對葉自舒說，為這罐糖。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葉自舒寢室樓下。

葉自舒抬頭，下完暴雨的深夜，隱約能見浮云在空中移動。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

很空，在走回來的一路上，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般，高二時雨中那場事、他的出現(xiàn)、他為她戴上眼鏡、還有她曾心甘情愿為他做的一切。

她重新看向許煙川，忽然覺得他的臉有些陌生。

明明還是那么好看，怎么就，感覺和以前、和她心里藏了那么久的人，不一樣了呢？

“上去吧。”許煙川微微頷首，下頜骨輪廓分明。

鬼使神差地，葉自舒忽然開口：“許煙川，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賭注嗎？”

許煙川第一反應(yīng)是剛剛和徐星火打的賭。

第二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之前，他們?yōu)樗懿荒苷业教嵌虻馁€。

他點(diǎn)頭，“記得。”

“現(xiàn)在，我要求賭注兌現(xiàn)。”

“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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