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幾步，客廳那邊傳來一聲——
“去哪了。”
緊接著孟雅萍就走了過來。
林尤月抱著書站定住，默了一瞬，托了下懷中的書，說：“我去廖杉那……”
“你什么時候?qū)W會撒謊的？誰教你的？”孟雅萍一下打斷她。
林尤月微微張著嘴巴，楞在那。
“還不說真話？”
“我……”
“是不是去那個姓陳的男生家裏了？”
“但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
孟雅萍捉起她的手，粗糙的指腹摁著她的皮膚，微微刺痛感傳來。
“是不是我不問你你就不對媽媽說真話了？要不是我不問你，你是不是還繼續(xù)到人家裏？”
林尤月睜著眼睛，“不是媽媽，我跟你說，這些天，他幫我了很多，然后……”說著她翻開本子，給她看，“你看，我學習有進步……”
孟雅萍推開，“不是什么，上周六晚上，你說你是不是去他家裏了？但你跟我說什么？去廖杉那，我回來路上碰見人了，人是怎么跟我說的呢，說你壓根就沒有去！”
“你撒謊一次，又再一次，現(xiàn)在還在找借口，說什么學習，我看你心思都不在學習上了，大晚上跑人男生家裏——”
“你知不知羞？！”
孟雅萍這一聲喊，林尤月身子抖了抖。
她緊緊咬著唇，壓著鼻子涌上的酸澀。
好久。
“為什么你總是不聽我說呢……”
“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為什么你總是不滿意，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孟雅萍瞪著眼睛看著她，“……你還會頂嘴了？”
說著松開她。
“翅膀硬了，都會頂嘴了，行。”
對于她一下的疏離，林尤月頓時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滿腔后悔充斥。
林尤月一下慌了，伸手過去，拉她的手。
孟雅萍躲開。
“別喊我，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是這個鬼樣子。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結(jié)果養(yǎng)成了個白眼狼，”孟雅萍斜視她，冰冷冷拋出一句——“還是個禍害精。”
林尤月的手霎時頓在半空，孟雅萍的一字一句像揮舞的拳頭，猝不及防狠狠一拳砸上她的心臟。
她一瞬失語了。
身后的門給打開，林多顏從外邊回來了，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兩人，他換好鞋走進來。
也慢慢感到氣氛的不對。
他看眼林尤月，又看回孟雅萍，眉間攏起。
“媽，你又干什么。”
林尤月聽到他的話，腳步生快走回了房間并關(guān)上了門。
她靠著門，緊緊攥著手。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不說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
“我說什么了？”
“別老翻舊賬，成嗎？”
“我哪裏是翻舊賬，她啊，都會撒謊了，晚上還跑人男生家裏頭，我要是不罵她，她明天就跟人跑了！哪裏還管我們的死活。”
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林尤月捂住嘴巴，不讓哭聲出來。
對，她就是禍害精。
如果這個家沒有她，會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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