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他存在他記憶中的。
然后他像每一個普通的一天一樣醒來,還記得昨天收到了offer,順其自然地去面試。
沒有懸念,入職,上崗,一工作就是七年。
可惜他的記憶是假的。
他生活的小區是個老舊的拆遷房,房子有多年居住過的痕跡,卻沒有三人共居的痕跡。
哪怕他醒來的那一天記憶告訴他,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也不可能毫無蹤跡可循。
他有完整的從幼時到醒來的記憶,但是他想不起來任何一個細節。
所有的記憶碎片像是觀看了一場老電影,存在過,發生過,但是他沒經歷過。
一個人,即使庸碌無為幾十年,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發生過一件特別的事情,但是總會有那么幾件,在自己心裏是不一樣的存在,他不僅會記得發生過,還會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甚至對方動作,和微表情。
可是他的記憶裏,這樣的事情,一件也沒有。
與其說那些是他的記憶,不如說是有人給他編織了一個有頭有尾的夢。
他醒來后大概一周的時間就覺察出了不對。
可是他也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以前的性格似乎十分內向,有些輕微社恐,所以從小到大沒有朋友。
他連最后調查的機會都失去了。
他到底是誰呢?
記憶是假的,那他夢見的這些是真的么?
剛才的夢中,反覆提到了“他們”,“他們”又是誰呢?
夢中的“江絮”似乎以前是跟“他們”一起的,那又為什么在愛丁堡留學時,“他們”要讓人監視他呢?
“江絮”和“他們”到底是敵是友?
“他們”似乎很重視他,又很忌憚他。
如果他真的是夢中的x,消失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都沒有人找他呢?
江絮猛然想起一種情況——只有死人才不會再被人惦記。
他伸手解開了自己睡衣前襟的扣子,在他胸口兩扇肋骨的正中間,有一處縫合傷口——那是被子彈擊穿留下的。
——
翌日清晨。
敲門聲打斷了江絮的思緒,他看著鍋裏溏心變成全熟的煎蛋,嘆了口氣。
他家的房門極少被人敲響,而這為數不多的幾次也被社區居委會廣普調研的大媽包場了。
“路西,開下門。”江絮沖著ai喊道。
“好的,主人。”
門開了覆又合上,卻沒有人說話,也沒聽到ai回話。
一般情況下,社區的大媽并不會進屋,她們會大敞著門、站在門口,然后發動特有的傳音入耳的功夫,讓你不得不親自出門迎接。
江絮關了火,提著鏟子準備把煎蛋裝盤,隨口道:“路西,是誰......”
“是我。”
江絮手中的鏟子掉到了地上。
楚南風疾步走到江絮面前,拾起他的手查看,“燙到了么?”
江絮蜷了下手指,“沒,那個,你怎么來了?”
“來給你送東西。”楚南風從風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物件,正是他在裏世界中經常用的手掌長的小工具。
“吃早飯了么?”江絮看了眼時鐘,才6點多。也不知道這家伙從哪裏過來的。
楚南風把進門臨時放在玄關的糕點盒子重新拿進了廚房的吧臺上,像進自己家似的,非常輕車熟路。
“沒有,過來和你一起吃。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和果子。”楚南風說到這頓了一下,“你,還喜歡吃么?”
身后沒有傳來聲音,楚南風回過頭去看江絮,卻發現江絮正定定地看著他。
“我做過一個夢,夢中有人說,只有小孩子才喜歡吃甜食。”江絮看不清夢中說話人的臉,但卻能感到說話的人態度滿是寵溺,與他相對的另外一人,定是他的心愛之人吧。“你知道他是誰么?”
楚南風笑容很輕很淡,但對于他那張慣常冷硬的臉來說,也算是極少數的覆雜表情了,“你現在也是小孩子。”
江絮把盤裏的煎蛋澆上特制的醬料,“煎蛋,呃,火有點過了,變成全熟的了。要不我再給你煎個溏心的?很快的。”
楚南風拉住江絮的袖口,表情有些無奈,“我喜歡全熟的,你喜歡的才是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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