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茹雪退下后,軒轅初才笑著看向?qū)幦A心,拍了拍身邊的軟榻道:“來,華心,坐到皇帝哥哥身邊來?!?
本來應(yīng)該是恩寵的事情,寧華心卻沒有上前,反而用帶著幾分打量幾分懷疑的眼神看著軒轅初。軒轅初是什么人,有人在面前動小心思哪能瞞過她,不過這次她倒是沒猜出來寧華心的意思。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喜歡華心?”她一直都把皇帝哥哥當(dāng)哥哥看的,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過,要不是偶然間聽到侍女閑聊,她也不會想到那上面去?,F(xiàn)在看來皇帝哥哥好像真的對她有那么幾分意思,那可怎么行,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皇帝哥哥的呀。寧華心一時在旁邊萬分糾結(jié)的憂愁起來,還要一方面想著怎么安慰‘被拒絕’的軒轅初。
軒轅初聽了這話頓時哭笑不得,這小丫頭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一旁的蓮香聽到這話也忍俊不禁。寧小姐,皇上喜歡的可不是您,皇上打得是您哥哥的主意呢!
“朕只是把你當(dāng)妹妹看,你想到哪裏去了?!避庌@初好笑道,又極力控制面部表情,生怕一個不慎落了小姑娘的面子。
寧華心聽她這么一說知道皇帝哥哥并不是喜歡自己才待自己這么好的也就放下心來,可一想到方才自己自作多情的臉又燥得通紅。一步一步挪到軒轅初身邊,再三打量軒轅初并沒有嘲笑她才坐下來,狠狠呼出一口氣,她早說了嘛,皇帝哥哥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的。
也不知道是否是氣憤太尷尬,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寧華心自小就是愛熱鬧的性子,哪裏靜得下來,這事揭過之后也就不拘束了。
“皇帝哥哥,皇宮好奇怪啊,為什么有個御花園卻還要修一個御梅園呢。”寧華心說完也不看軒轅初,就勢靠在被榻上。目光悠遠,不知在看些什么。
軒轅初一楞,卻沒回答,她并不想將宮闈中過多的事情告訴寧華心“怎么,華心在宮裏待得不開心么?”語氣裏的關(guān)懷像足了討好妹妹的兄長。
寧華心被寧橖遠和寧華風(fēng)保護得太好,在她心中軒轅初只是一個在深宮中被孟氏壓迫小心生存的皇帝,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軒轅初和他們一起偷玩歸來卻被孟太后關(guān)到承和宮閉門思過。
“也不是”寧華心皺了皺眉,帶著幾分迷茫,大約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軒轅初不逼她,對華心她一向是寬容且有耐心的,正想著說個別的話題,寧華心接著道“這個皇宮太大了,出了干坤宮我就能迷路”
“你是主子,一路都有奴才領(lǐng)著,認(rèn)那些子路做什么?”軒轅初有幾分好笑,她習(xí)慣了宮裏的生活,自然不認(rèn)為這是苦惱。
“不,皇帝哥哥”寧華心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的看著軒轅初“這個地方太空太大,有的時候奴才們不吭聲,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回聲。這兒并不是一個好住處,華心想回家了”寧華心知道這話說得不對,要是以往的皇帝都是可以因為她的冒犯治罪的??僧?dāng)面對的是軒轅初,她就沒什么顧忌,直說自己想說的,也沒想到會傷到軒轅初。
軒轅初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也沒有發(fā)怒,仍然溫和的問著寧華心,如果這個時候?qū)幦A心看著她的眼睛大概會斟酌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話。“那華心和華風(fēng)心中的家是什么樣子的?”
“大概也是一間大屋子吧,帶著個小院子,比丞相府要小些?!睂幦A心滿心向往的比劃著,卻沒有看見軒轅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蓮嫵早在一旁察覺不對,心裏暗自祈禱:小祖宗,您快別說了。
“你哥哥也是這樣想的么?”軒轅初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寧華心只以為她隨口一問,仍舊想著想象中的家“當(dāng)然,哥哥最喜歡那樣山野間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討厭約束,當(dāng)年進宮當(dāng)侍讀還是爺爺幾番勸說”寧華心輕笑一聲,想到小時候的趣事不覺莞爾“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留下來了”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隨便說說,皇帝哥哥派哥哥去雍崖山剿匪,她猜出來皇帝哥哥想重用哥哥。不管有沒有用,給皇帝哥哥透露哥哥并不想為官的心思也算幫了哥哥吧。寧華心的本來是好心,卻不想到了軒轅初這裏竟成了誅心之句。在她和寧華風(fēng)之間埋下了猜疑的種子,寧華風(fēng)一直都想走的。
他怎么會留在深宮裏,當(dāng)初是自己帶他上觀景臺,讓他承諾幫自己。他原本是想過閑云野鶴般的生活,軒轅初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一直在勉強他,可心裏知道是一回事,別人說出來卻似當(dāng)頭棒喝。
等到寧華心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軒轅初已經(jīng)起身,寧華心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感覺不那么開心便是了。
“皇帝哥哥……?!彼⒎怯幸饷胺?,只是想為哥哥說兩句話,卻不想讓皇帝哥哥多想。
軒轅初這次不似以往那般慣著她,只留下一句“丞相大人也想你得緊,快些回家去吧。”便轉(zhuǎn)身離去。
寧華心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么。她平日心思單純卻并不傻,以爺爺?shù)膭萘ο霃娪步幼约撼鰧m并不是難事,可他沒有。爺爺心裏打的什么主意她也清楚,生在他們這樣的家族裏,必要時候都是可以為家族犧牲的。爺爺再寵愛自己又如何,只要皇帝哥哥喜歡自己,爺爺也會毫不猶豫的獻上,心裏便有些難過。她想要的不一定大富大貴,但一定不做沒有喜樂的傀儡。
就這樣,這段時間一度被猜測最有可能成為未來皇后娘娘的寧華心悄無聲息的回了丞相府。原本心裏有盤算的大臣都熄了心思,現(xiàn)在朝中局勢不明朗,只能在一旁多多觀望生怕觸上眉頭。
只是丞相大人這兩天倒是比寧華心還在宮裏時更加愁眉苦臉,軒轅初讓人查過才知道,原來寧華心留書出走了。得到消息后軒轅初不由的莞爾,這丫頭一個留書倒是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也罷,雖說這顆有利的棋子走了,但少了一個牽絆未必不是好事。
一個月后的春闈大張旗鼓的展開了,因為是皇上第一次登基取士,哪些人可用哪些人要準(zhǔn)備換掉都會在春闈之后揭曉。原來只是按規(guī)矩走,這次卻讓大宇有識之士都躍躍欲試。能為上天命定的皇上效力,是大宇所有臣民的愿望。
軒轅初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情也終于安定下來,她讓寧華風(fēng)去雍崖山剿匪,心裏卻是帶了幾分不想讓他參加春闈的意思。她想對寧橖遠下手,自然不會再讓寧氏的勢力壯大,可也不想傷害寧華風(fēng)。如果可以,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寧華風(fēng)置身事外。這幾日寧華風(fēng)來信說雍崖山已經(jīng)不足為懼,想來也就這幾日回來,不過再快春闈的時間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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