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聲面無表情，黑曜石般沈靜的眸中只有冷漠。
畬曉光說：“我感覺他已經瘋了，他讓我把照片散布到學校裏，這根本就是要毀了林跡和照片裏那個沒露臉的男生。但你放心，我自從知道他是個什么貨色以后就不會繼續當傻子了，我立馬拒絕，差點也動手他又揍了一頓。”
“理智勸住了我在學校打架，后來讓保安把他趕走了。”
陸聲攥了攥自己的手，輕聲道：“謝謝。”
畬曉光說：“但我回去路上左思右想不放心，所以就跑去你們班找沈桉，正巧碰上沈桉在班裏，另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在幫他修眼鏡。我給他們說了這事，問他們有沒有見過程閔遺漏下的什么照片，他倆都說沒見過。”
“我當時純粹是第六感，因為程閔真的太陰險小人了，我就讓沈桉看自己的課桌和書包有沒有怪東西，結果這一檢查不要緊，你們全班同學的桌子裏都是那張照片。”畬曉光歷劫般瞪大眼睛，虛脫道：“救了大命了，你和林跡到底怎么招惹上這號狡詐的角色，太可怕了吧？”
那張照片但凡流出，就算陸聲的臉被遮擋，但很快就會有人猜到陸聲就是主人公之一。
原因無他，林跡在學校對陸聲的特殊態度人盡皆知。
就連外班的畬曉光都有所耳聞。
假如照片流出，陸聲在學校免不了被指點或議論，高三這么重要的階段，要是每天在學校頂著各種異樣的眼光，萬一想不開抑郁了，高考就完蛋了。
畬曉光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我是真覺得當初挺對不住你和林跡的，所以盡可能干點好事彌補一下，雖然今天是沈桉讓我幫忙，但我自己也挺樂意的。”
陸聲看著對方，又認真地道了聲謝。
今天外面還是飄著雪，溫度冰涼，陸聲膚色白，在雪景的襯托下更顯得羸弱，他身體素質其實不錯，但可能是剛生完病，所以怎么看都還是讓人忍不住想照顧。
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美好的像一幅畫。
畬曉光是個直男，但這一瞬間忽然有點理解林跡。
他說：“我還是給你送回去吧，你還得上樓梯，提著箱子多不方便。”
但陸聲平靜地拒絕了這份好意，“真的不用了，你回去吧。”
接下來陸聲什么也沒說，從畬曉光手裏接過自己的箱子，將肩上的書包放在箱子上，整個過程都安安靜靜的，很有禮貌，但也很疏離，仿佛對周圍的人和事都不太在乎。
畬曉光有點尷尬，但也沒辦法，因為倆人實在算不上熟。
“那，那行吧，那你到家給沈桉說一聲，說我完成任務了啊。”
陸聲點點頭，轉身走了。
畬曉光看著那個獨自走進雪中的背景，嘆息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學霸的氣質。”
他拿出手機，“咔嚓”拍了張照片，發給了自己小姑。
【姑，你看，這就我們學校之前在《聾音》上發過散文的學生。】
那邊立刻回了一條語音消息---
---“行啊，等我過兩天找你吃飯，你把他微信推我唄？”
畬曉光：【你找他干嘛？】
---“他應該和《聾音》的編輯有聯系方式，我當然是想攀關系要一份內部刊嘍，聽說《聾音》會給簽約作者提前寄樣刊，我挺想要的。”
畬曉光有點不確定自己在陸聲這兒是否有這個面子，但還是認真打字：【好吧，等他下周來學校，我幫你問問。】
---“哎，你那同學叫什么名字？你們學校小孩咋都這么厲害，我依稀記得以前誰……給我說過你們學校有個學生在雜志上發文章來著......”
畬曉光也回了語音消息：“小姑，我們學校就一個文曲星，叫陸聲。”
過了一會。
電話那頭傳來恍然大悟的語調：“啊，陸聲啊，我說的就是他。”
“你回頭找你們年級組的肖川老師傳個話，就說畬曉春想見一下陸聲，讓他準備好教職工飯卡，我要去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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