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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游樂場打卡結束后的當晚，林跡提議：“過兩天我們去你五歲時沒去成的露營地看看。”

“陸聲，那裏會經過曾經失事的環山公路，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不去。”林跡說：“我的本意是想幫你彌補遺憾，打開心結，因為我很擔心你。”

陸聲問：“擔心什么？”

林跡沈吟片刻，道：“擔心我走以后，你回到東涼，再發生夢游或者自殘的情況。”

陸聲長時間的沈默著。

林跡的掌心包裹住陸聲的手，“如果以后出事，我怕自己來不及救你，陸聲。”

夜裏，陸聲睡得很不安穩。

四肢偶爾會抽動一下，然后把自己蜷縮起來；肩膀總不自覺地繃緊聳起，如同警惕性極強的貓；呼吸也不太均勻，像是做了噩夢，有時候喘得很重。

看著像是奮力脫離夢境，但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一個人苦苦的熬著，躲避夢裏的災難。

林跡一直沒怎么睡，陸聲稍有動靜，他就會醒過來。

他其實有些自責，如果白天不提起要故地重游的事就好了。

每次陸聲不舒服的時候，林跡就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再輕柔緩慢地摸摸頭，嘴裏哄著：“放心，睡吧。”直到看著陸聲睡平穩了才能閉上眼睛。

在溫涼的夜裏，林跡輕輕皺起了眉，思考著。

其實昨天晚上陸聲睡得還好，可能是舟車勞頓所以累了，整晚的姿勢都幾乎沒變，就連偷偷脫掉他睡褲檢查傷口時都沒有醒。

今天在游樂場折騰了一天，按理說也應該累了。

林跡垂眸，伴著小夜燈的光亮，抬手撫去陸聲額角的薄汗，“所以之前每個獨自的夜裏，都睡得很不好，對嗎。”

音量很輕，幾不可聞。

林跡這會有些微困，但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撐著沒睡。

萬一陸聲又夢游了……

他十來歲就被他爸當新兵蛋子訓練，野山拉練算家常便飯，有時候連續熬兩個晚上不能睡覺，萬一睡著了就是一頓鞭打。在加上長年累月的健身鍛煉，身體素質方面沒得說。

深夜讓人倦懶，但林跡完全可以清醒地坐到天亮。

迷迷瞪瞪了不知多久，想上廁所了，林跡看陸聲現在睡得還行，就放心地去衛生間了。

給他掖了掖被角，發現桌子上自己的手機亮了幾下，估計是有人找，于是拿起手機往外走。

為了不吵醒陸聲，林跡只是輕輕合住了臥室門，沒有刻意上鎖，擔心響動太大。

他回頭確認了一遍---陸聲沒有醒來的跡象。

林瑤：【弟啊，你現在居然和小陸在溫城？】

林瑤：【我本來想著約小陸來家裏吃飯呢，你陳曦哥也在這邊，結果給你們打電話都沒人接，問了小蘇才知道，你倆撇下我們自己在溫城玩兒去了？】

林瑤：【哎那你過年不在西江陪小姨，她不生氣？姨父也不生氣？】

林瑤：【溫城今年人應該特別多吧，我在網上都看了，那裏的景區特別會整活，弄得什么七仙女下凡的表演，可好看了，真羨慕！】

林跡沖了馬桶后，背靠在衛生間門上，認命地回信息：

【陸聲的爸爸是溫城人，這裏算他老家】

【你最近就別找他了，他年后回去要好好學習，可別熱情地給人嚇壞了】

林瑤：【切~】

林瑤：【你管得著嗎？我還要給小陸送養心安神的中藥呢。】

大半夜的，林跡也不知道林瑤為什么不睡，想著還有別人的信息沒回，就先不跟她聊了，使壞地匆匆留下一條：

【祝您和陳曦哥百年好合】

林跡點開下一個人的對話框，是林蓁。

看時間是傍晚發給他的，那時候他正和陸聲吃晚飯呢，沒顧上回信息。

有好幾個視頻錄像，依次點開后，是陸嫣然在玩兒仙女棒。

銀鈴般的笑聲就跟小天使似的，邊玩還便喊：“哥哥新年快樂！林跡哥哥新年快樂！”

“看我的煙花漂不漂亮呀？”對著鏡頭做各種可愛的鬼臉，臉蛋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