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夏璃也是一楞，沒想到這人真的會答應。
“為什么不答應”，青微微一笑，“我本來就是想來輔佐你的。”
眼前的場景有種詭異的熟悉感，黎厭稍一回想，卻是有種想笑的感覺。猶記當年，在夷族戰敗的時候，卜明也曾只身一人來到華夏的陣營請求逃亡。黎厭不由得有些感嘆，同樣是來投誠的人，有人做得如暗夜老鼠，有人卻坦蕩得讓人嘆息。
這話讓夏璃更是吃了一驚，但旋即他就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青。
黎厭的面色終于也是變了。她突然想起顧荊曾告訴她的，眼前這人很有可能就是上次在戰場上，用一串佛珠救了夏璃的人。
青對著夏夏璃行了個禮，雖是行禮，但衣袖揮動間，絲毫沒有卑亢的意味，倒似道者般瀟灑悠然：“陛下乃天命所定之人，必將帶領天下蒼生走向太平安逸。我出山后，本就是想尋你輔佐，只因遇到北狄王蒙克并欠了他一個人情，這才成了北狄的巫師。他也是帝王之命，但他殺性太重，最終還是死在了戰場上。”
“出山？”黎厭忍不住開口了。明明是聽起來很荒誕的事情，但偏偏眼前這人絲毫不像會說謊的人，她竟生不出懷疑的心思。
夏璃則剛好相反，他一點都不相信青的話，甚至看他很不順眼。
“是的，我有師父”，青點了點頭，看向黎厭，笑道，“我師父他老人家也知道你。”
徒弟都已經這么厲害了，也不知那師父會是一個怎樣的老怪物。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人居然還知道她……黎厭無語了，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名氣都傳得這么遠。
“你會見到他的。”青沒有解釋，只是肯定地說道 。
“聽起來你好像是專門出山來拯救世人一般，朕對你的師父也很感興趣呢”，夏璃嗤笑一聲，語出驚人，“不如讓他也來為朕做事吧。”
這人的臉皮怎么能這么厚，黎厭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緊張地盯著青，生怕他又說了個“好”。
所幸青這回沒有讓黎厭失望，他很干脆地拒絕了：“不行，我師父他避世已久，早已不問世事了。”
夏璃的目光說不出的譏誚：“朕因為你不去攻打夷族，讓數萬華夏士兵白白犧牲，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抵得上他們嗎？”
青嘆了口氣，淡然的臉上終于有了其它的情緒，可出現在他面容上的悲憫之色，只讓他整個人顯得越發遙遠和高高在上。
黎厭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面前站著的，其實是一尊佛像……
“陛下，北狄死了十幾萬人。”青淡聲說道。
“是北狄多次侵擾華夏百姓吧，至于攻打大古，朕可沒叫他們來送死！”夏璃都被氣笑了，他冷聲道，“難道你還要將他們義無反顧來進攻華夏的責任，算在朕的頭上嗎？”
“這自然不是你的錯”，青搖了搖頭，道，“這是我的錯，我本以為我可以改變北狄人的，但我最終還是失敗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讓你眼睜睜地看到了北狄來攻打華夏。”
“沒有”，青語氣平靜地說道，“其實我也是支持北狄來攻打華夏的，甚至我還是這場戰爭的推動者。”
“怎么會？”黎厭率先脫口而出，目光中滿是驚詫。
“朕還以為你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呢，看來朕是誤會你了，原來是你讓北狄人來送死的么？”夏璃坐在了椅子上，眼眸冰冷。
沒有理會夏璃的冷嘲熱諷，青淡然地說道：“北狄人善戰，短短幾十年內就消滅了周圍的十幾個民族，統一了北漠。若非北漠太過廣闊，北狄和華夏之間早已斗得生靈涂炭。在北漠大鬧災荒的情況下，北狄勢必會向他國侵略。其它國家都太過弱小，難以抵抗北狄的進攻。只有國力強盛的華夏，才會引起北狄人最強烈的侵略欲望，同時也會滅亡他們這種好戰的天性。”
見黎厭和夏璃似乎都沒有聽懂，青只好解釋道：“想要安定，必須先消滅混亂。想讓北狄真正地安順下來，只有殺掉他們當中最不安分的存在，才能夠讓他們和平地生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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