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嗎?樓清隨問自己。
痛,怎么會不痛啊。
她對文玘的信任,對怡安的疼愛,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笑話。就連怡安,此時此刻在她心里都變得猙獰可怖起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曦盡出自文徽之手。
她抱緊白玉匣,像是給自己一個安慰。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夫發出為難的推拒聲,樓清隨聽得分明,問了一句:“怎么回事?”
車夫在外面恭敬回道:“是,是文大人……”
這話讓樓清隨的心咯噔一下,她掀開車簾一角,看到街口站著的人。
那是文玘,站在他們時常碰面的街角,手里抱著一包炸團子。
“文玘……”樓清隨深吸一口氣,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悲痛,不然為什么文玘會憐惜地看著自己。
“殿下……”文玘將炸團子遞過來,“陪我走走吧。”
樓清隨手中抱著白玉匣,輕輕搖頭:“只怕我沒有勇氣再接過它了。”
文玘看了一眼樓清隨手中的玉匣,嘆了口氣將團子收起來:“你已經知道了。”
此話一出,樓清隨的委屈不甘怨恨悉數涌了出來,她抱著玉匣,忽然極為委屈的大哭起來。兩個人走在街上,樓清隨嚎啕大哭的樣子惹來路人好奇的目光,可是她顧不上這些,甚至顧不上擦眼淚,她只想哭,只想發泄心中的悲痛。
“為什么……”樓清隨哽咽著,“為什么騙我……”她的眼里滴滴答答打在玉匣上,“為什么會是文家……”
她哭得那樣委屈,完全沒有大人的自持,委屈的嗚咽聲讓文玘的心也跟著碎了。
“為什么會是文家啊,玘哥……你讓我,讓我如何再看你……”后面的話她已經說不出口,樓清隨哭得直抽氣,文玘伸手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恨我吧。”文玘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我恨你……”長公主一口咬在文玘的肩頭,狠狠地用力咬了下去。文玘沒有動,他任由樓清隨在他懷里發泄悲憤,只是抬手輕輕撫摸著長公主的長發。
“當我發現這一切時,已經沒法回頭了。”文玘的聲音帶著隱忍的顫抖,“我們之間隔著血仇。清隨,我的殿下,青梅之約,竹馬之誓,都過去了。”
樓清隨哭得肝腸寸斷,她丟掉了所有的矜持,在文玘懷中淚流滿面。
容騫謀反一事很快塵埃落定,容騫等為首之逆賊皆斬首示眾,兵部侍郎容謹及容騫二子從斬,家中女眷及幼兒皆充入奴籍,大功男親皆流放。皇后容氏,懷罪心憂,郁郁而薨。
至此,容騫及他身后的龐大根系被大昭皇室連根拔起。
除了容騫謀反一案,天子秘密審理昭文太子及秦太妃中毒一案,將御史大夫文徽及其子文玘關了起來。
文容兩家同時倒臺,朝堂百官莫不膽戰心驚。誰能想到這對被容家操控的姐弟能用短短三年的時間將兩大世家同時扳倒。
那立下平叛大功的景明及沈嵐二位武將,一位是先帝親自從金殿提拔,另一位則是昭文太子身邊的中郎將……
可見這場扳倒文容二家的籌謀早在先帝征戰弛虞時就已經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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