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卓接受了孫毅等人的邀請，可他卻話不多，坐下就只是埋頭喝酒。
喝著喝著，孫毅等人就看到他臉上開始掛起了淚滴。
“結束了。我的夢想徹底結束了。”
“這么多年了，人人都罵我。從離開曼聯開始罵，到現在退役了，還是要被罵……”
“你們以為我愿意嗎？那時，我的腳傷了，為了打奧運會，我放棄最合理的治療方案打了封閉……”
董芳卓越說越委屈。不斷地訴說著自己當年的付出換回來的下場，以及這些年來他所受到的白眼和潮諷。
孫毅等人只是靜靜聽著，沒有插話。因為這些他們也懂。
中國足球不是說付出了就有收獲，相反，往往只能換來苦澀以及來自周遭的嘲諷。付出越多的人，往往內心越是痛苦。
“我容易嗎我？為啥要讓我來承受這些？中國足球不行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我都退役了，想搞下青訓都要被人罵是騙子。呵呵。”董芳卓猛灌了自己一口，但卻因為太猛被嗆得直咳嗽。
“慢點喝。不要喝這么急。”孫毅很是同情地拍拍董芳卓的后背。
“咳咳！！”咳了好一陣后，董芳卓才緩過來。然后一臉寂落地抬頭看著天花板。
“別想太多了，都過去了。想開就好。中國的足球環境就是這樣。”孫毅勸道。
“你們不是我，你們不懂。是中國足球埋葬了我。受還讓我承受這些不應有的責難。”董芳卓搖頭。
“怎么不懂了？你以為中國足球埋葬的只有你一個人嗎？它埋葬的是所有我們這些熱愛足球的人。”一聽董芳卓的話，老謝就不滿的大聲嚷起來。
“小董啊。為了足球付出很多的不只是你們球員，還有球迷，還有我們這些懷揣足球夢想的人。我告訴你，我們付出的并不比你們少。相反，我們付出的有時候比你們還要更多。為了建一支球隊，你知道我們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人嗎？成立了再解散，解散了再成立，然后再解散了。旁人、家人和親人都不理解，不支持。你能明白嗎？你倒是出過國外了，賺到錢了。我們卻光有付出。付出了金錢，時間，心血，然后得到的只有一地雞毛，和一堆同情與嘲笑。”原本話不怎么多的老梁，這會兒也滔滔不絕說道。
孫毅和老謝都沈默了，老梁說出的都是他們的心裏話。
“額~你們，你們不是球迷嗎？”董芳卓聽得楞楞的。
“是。不過，我們不是一般的球迷……”老梁仿佛掉進了回憶中，開始緩緩地說自己跟老謝還有孫毅，是如何為了建立一支球迷會員制的俱樂部而奔波多年的。在付出了時間、精力和算不清的錢財后，只剩下一地雞毛的心酸往事。
“額~你們……”董芳卓一時語結。相比起孫毅這幾位不為人知道的事情，他至少還曾風光過。別人光付出，卻沒有任何回報。而他最少還賺了不少的錢。
跟孫毅他們的過往比起來，董芳卓發現自己反而沒什么好說的。
“過去了。都過去了。就像你的球員生涯也過去了一樣。一個時代已經過去了。”老梁感慨地說道。
“是過去了。但也是新的開始。”老謝接話道。然后摟過孫毅自豪地說道：“孫毅，現在切爾西隊的助理教練。之前穆裏尼奧還在的時候，孫毅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可以說他就是中國未來最有前途的教練。”
孫毅沒有說什么，只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容易有那么容易？一切還早著呢。
“哇！真的嗎？那可是厲害了。以后回來的話，執教中超是分分鐘的事情。”董芳卓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
“我暫時不準備回來。若有可能我希望自己能執教五大聯賽的球隊。”孫毅緩緩地說道。這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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