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棹幾乎不敢置信，抱起衛寒閱時整個人僵成了榆木疙瘩，蕭函谷不敢教旁人察覺自己的愛意，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除了寥寥數人外，他生怕自己扭曲的情感會給衛寒閱光風霽月的人生濺上一滴污水，令衛寒閱被人議論與曾經的學生有風月之系。
可衛寒閱何曾在意過這些？他此刻唯一的感受，便是覺得蕭鳴棹有些可悲。
二人進了曙暉殿，衛寒閱坐在羅漢榻上，蕭函谷蹲下為他褪下靴襪，便聽他輕聲道：“取戒尺來。”
衛寒閱雖久不去尚書房，可當年用過的戒尺一直被蕭鳴棹收藏著，登基后便擱在箱籠裏。
衛寒閱手持戒尺道：“跪下，手伸出來。”
蕭鳴棹跪得利落，而后戒尺便落了下來。
衛寒閱手勁不大，況且真攥緊了這戒尺還會硌手，因而蕭鳴棹并未覺得很痛，只聽衛寒閱問道：“為何殺人？”
蕭鳴棹如實道：“見不到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
衛寒閱又打了他一下道：“死囚終究有限，你無人可殺時會做甚？”
蕭鳴棹不答，只順從道：“我妄造殺孽，請哥哥責罰。”
衛寒閱拿戒尺敲了敲他前臂道：“將衣袖挽起來。”
蕭鳴棹唇抿了抿，見衛寒閱堅持，便依言卷起衣袂。
不出所料，熟悉的、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痕重現眼前，蕭鳴棹并未留手，道道皆是深可見骨的重傷。
衛寒閱將戒尺拍在一處乍愈不久、色澤尚淺的新傷上，蕭鳴棹吃痛，卻不敢出言，聽衛寒閱吩咐取琵琶來，忙馴服地起身去拿。
衛寒閱仍彈了那曲《淮陰平楚》，與時下曲譜不同的是，他將《吹打》一段去掉不彈，正如許多年前在小桐村中彈的那般。
曲罷后，衛寒閱撩開錦衾，將赤足抵在蕭鳴棹下巴處，帶著他仰起臉來：“還不肯說實話嗎？”
蕭鳴棹一顆心幾乎在這一曲內被驚濤駭浪擊碎，他目光沈沈望向衛寒閱，終是第無數次敗下陣來：“阿閱。”
與衛寒閱分別是他唯一無法承受之事，故而再度被衛寒閱輕易拋棄時，回憶轉瞬間地覆天翻，累世的痛苦、憂愁、甜蜜、悸動、思念……排山倒海而來。
加之腦海中的機械音時不時便做出無情的貶低與嘲諷——盡管它總聲稱自己便是蕭鳴棹本人，以致蕭鳴棹的自厭情緒在日覆一日地無望等候中逐漸累積，而后在到達極限時徹底崩塌。
每一世都求而不得，每一世都生離死別，每一世都無能為力，蕭鳴棹胸腔中那顆被剖得所剩無幾的心壓根無法負荷，除了以殺戮與痛楚平息之外別無他法。
衛寒閱緘默須臾，喚了聲小克。
【怎么啦閱崽？】
【進度條現在怎樣了？】
【還是100%，但是顏色……顏色好像更紅了。】
【知道了。】
衛寒閱放下足尖，凝睇著跪在他身前的蕭鳴棹，倏然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后者一見他眼淚毫無預兆地漫溢而出，大顆大顆地砸下來，登時手足無措，起身捧住他兩靨道：“怎么了阿閱？是、是不舒服嗎？還是我哪裏傷你的心了？你別嚇我阿閱……”
衛寒閱眼圈紅透了，只是別過臉去，強忍著哽咽道：“蕭鳴棹，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你為我活成這副模樣……”
蕭鳴棹迭聲道：“不哭不哭，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你，不值得你這樣傷心……阿閱那般好，無須為我駐足，只因我是個瘋子，才會因你的離去而失控，是我拖累了你。”
衛寒閱很難被哄好，一壁嗚咽一壁小聲道：“你不準想著將我關起來。”
“我再也不敢了，是我不好阿閱，”蕭鳴棹輕撫他濕答答的雙頰，心疼道，“我不該想著約束你的自由。”
可到底意難平，蕭鳴棹低低道：“阿閱，你會有一點愛我嗎？”
衛寒閱輕聲道：“不會。”
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可蕭鳴棹心傷之余反倒生出慶幸，傾身吻了吻衛寒閱被淚水浸得咸濕的唇瓣：“那樣很好，阿閱……一個瘋子，不值得你的愛。”
——
大息帝王十八歲加元服，為了佩戴寓意祥瑞的耳墜，衛寒閱本打算提前為蕭鳴棹打耳洞，可對方卻避開他手中寒光凜冽的眼針，握住他微涼的手道：“我便不打了，沒什么祥瑞好求，戴了也不好看……倒想再見你戴一回，攝政王可答應？”
衛寒閱一本正經地沈思了會，方傲嬌道：“那便允你所求。”
蕭鳴棹吻了吻他手背：“謝殿下。”
——
衛寒閱加冠時，蕭鳴棹尚為黃頷小兒，可時隔九年再度回憶，一切細節卻仍歷歷可數。
彼時衛夫人拿生姜片在衛寒閱耳垂上搓了好半天，搓得衛寒閱耳垂又熱又腫又麻，直撒嬌嚷著難受，方以燒過的、穿著紅線的銀針快準狠地刺入了耳垂。
大概是耳垂已沒了知覺，那一瞬間似乎并不痛，直至衛夫人以絹帕拭去兩側耳洞各淌出的一小顆血珠，衛寒閱方后知后覺地喊起疼來。
這喊聲半真半假，衛家人溺愛他，因而只顧著哄，無人追究他到底是否真疼。
蕭鳴棹見衛寒閱小淚包似地被眾人團團圍住，只以為這穿耳洞定然十分疼，是以在往后一月內干脆宿在了令昭王府。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我的美女戰隊 都市修仙主宰 逆天帝尊 破產后我和大佬網戀了 英雄聯盟之全民解說 在年代文里逆襲 精靈之氪金訓練家 飛天英豪 娛樂圈男團主受團寵np 別蹭我熱度 我可能有點強 武神圣帝 圣墟【萬靈進化】 重生科技狂人 重生之萌征仙途 慕晚顧霆淵 無敵從氪金開始 恐怖復蘇：開局獲得詭異檔案 黃河鬼事 我在武俠世界掛機養老 四爺,妾身有禮了 掌家娘子 原神：我在提瓦特大陸直播 陳柯 沈倦白日夢我 下山后，真千金靠玄學驚爆娛樂圈 相聲：開局懟哭德云少班主 煞神大佬的錦鯉小瑞獸 網游之終極劍仙 晴天 （校園h） 貧道真不想搞錢啊 寵妃重生后更能作了 斗羅：開局覺醒大師球 戰斗派女主才是最強噠 明末之紅警天下 鏡面管理局 情人如潮 陪嫁(H) 總裁老公是獸人 浪漫官途 來源于美貌的危害 斗羅：以酒入道 洪荒五氣玄微仙 我養的暴君又黑化了 [綜英美]韋恩家的美食 我是你想不到的無關痛癢 蔽芾甘棠 秦風柳紅顏沈青辭 我穿成了學霸之后 [黑籃]聽見你的聲音 驅魔 長安道 華夏遠征軍之我的團長 四合院：開局抓棒梗游街 快穿：穿成炮灰后她颯爆了 冥爺你家夫人太兇了免費看 厲總的小寶貝 解咒師 喬陌漓顏汐落 三個病嬌一臺戲林子楓 戰神歸來當奶爸 都市潛龍趙東蘇菲免費 福運娘子山裏漢 老師就得狠狠干 天師劫之禁術 重生王牌甜妻 未在風華時遇見你 原罪 病美人仇家懷了我的崽 開局從殺豬開始 都市極品醫神葉辰夏若雪 嗜血圣女 全職武神全職業武神聶辰 龍神戰婿林燁張思婉 龍飛鳳舞十三翎 萌寵甜心：小青梅，好美味 論美貌你們是贏不了我的[無限] 不言而諭 快穿拯救悲情男二計劃 嫂子合集 都市之雄 穿越后我成了世子的白月光 大荒武祖 穿越獸世：獸夫太難纏 松弛奮斗人生 上心 幻獸進化圖鑒 電影漫游系統 星際：美食嬌妻有空間 怪談研究會 我在兩個世界間來回穿越 都市情緣周染 忽悠在三國 天降萌寶求抱抱 點擊即看蝙蝠俠手拆小丑［DC］ 上司都想得到我 專治悶騷 初戀怎么這么甜啊 穿成女主的炮灰嫡姐 作為玩家，您能正常點嗎 從崩壞開始的二次緣 行商坐醫 我能看到修仙機緣 茉莉奶芙 身價百億 ABO偏執大佬的小美人又甜又軟 [綜英美]我不是我沒有 重生港島：文娛大亨 網王：從立海大替補開始 尋魂之旅 妖孽叔叔的乖侄女 沈晚卿顧懷楚 學神男友超暖寵 網戀騙錢是會被日的 最強戰婿龍王殿林蕭秦晚秋 我用搖錢樹精通武道 大秦皇子邊關簽到百年世上再無仙秦九幽傅萱萱 和道侶和離以后 我在斗羅刷地下城 和班級第一做同桌是什么體驗 鄉野誘惑 我在德云說相聲 是核母艦娘企業號 穿成反派惡毒師姐 希臘神話：父慈子孝大善人 黃毛反派的我真不想被女主倒追 退婚后，大佬穿成我的狗 大宋清歡 飲鴆止渴 喪尸母體 付胭霍銘征 影帝今天又在作妖了 自閉癥兒童的無限游記 養成大佬們后我成了團寵 假夫人揣蛋跑后，高冷妖尊他急了 啟奏皇上皇后要出軌 斗破蒼穹之在扶持男主1V1路上越走越歪 穿成真千金后，我嫁給了男主他叔 [綜瓊瑤]皇上，您認錯人了！ 楚眠厲天闕 論扮演作精雄蟲的一百種方式[穿書] 傲世靈神 寒門崛起：從最窮縣太爺到富可敵國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七零之重生女知青 擁有綠茶系統后我成了萬人迷 輸在喜歡你 你勝過一切 迷津雪 刀子精在線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