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空世。燈火闌珊，世人全都生存于其中。
又一年的上元，我坐在屋頂，看著寶車玉龍來回返往，燈盞來回，剛束發的孩子歡快奔跑，眾人歡聲笑語。
這是個美好的節日。
天空之中，突然燃起煙花，“砰砰”劇烈響起，隨即，明亮火焰在天空中綻放又隕滅。
如果只讓人空留余嘆，還不如不要盛放。
“千妖姐姐”。身后響起純真的小丫頭聲音，隨即，有身體靠近我。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呢？”。我未回頭，依舊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時驟時顯的煙花。
“沒有”。夜歌說著，語氣相當無奈，“那家的小姐非得要我娶她，我都快瘋了”。
“呵呵”。我不由自主一笑，語氣淺淺。
“千妖，你笑什么”夜歌圍繞過來，坐在我的旁邊，依舊雙腿盤膝，一臉好奇。
“你以前不也是裝作男子來看我？”我回頭看向她，恰時，又一輪的焰火亮起，照亮她明凈的眸子。
“那有沒有被我迷倒？”。夜歌湊過來，一臉的期待。
“自然”我一笑，“沒有”。
“唉”夜歌垂下臉，無盡嘆氣，“做女人難，做男人還是難”。
聽著她的話，我失笑，“做孩子簡單，做大人還難”，拍了拍她的肩膀，“夜歌，做自己就好”。
“做自己就好，可是，千妖，什么才是你？”。夜歌別有深意的話語，讓我微微一僵，什么才是我？
我搖了搖頭，“我一度不知自己是誰”。
千妖亦或是塵顏。
兩人一時沈默，煙花遲遲，故意放縱或是消滅。
嗅了嗅，空氣中隱約嗅到了屬于煙花的味道，熟悉卻又不可說出。
這是世人的歡愉，我們的寂寞。
“洛嬈怎么沒有來？”。夜歌四周瞧瞧看看，語氣奇怪。
“今晚是焰滅懲罰發作的時期，她要照顧焰滅，不能出來”。
“怎么，又提前發作呢？”。夜歌說著的時候，使勁搖著頭“不知該怎么說他，是可恨還是可憐？”。
“因愛所生的殘酷，我們無法了解。但我從未恨過他”。
如果當初不是焰滅的一掌，恐怕就不會有過去的塵顏了。
“千妖，你真的變了很多”夜歌看著我，明朗的瞳孔像是要看透我。
“哪裏變了？”。在說這話的時候，我聽聞很遠處有凌空而來的腳步聲，“主上來了”。
“哪裏？”夜歌看向四周，然后將視線落到我的身后，自遠至近，讚嘆“千妖，你的聽力又變強了”。
話說著，一股帶著清荷的味道到了鼻中，我與夜歌起身，拜了禮。
“主上今日不是在閉關嗎？怎么出來呢？”夜歌問道。
千蓮并未回答，只是伸手，將外袍披到了我的身上，頓時暖意。我淡淡一笑。
“每次都這樣”夜歌不愿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對千妖姐姐這么好，你讓我怎么辦？”。
一臉的控訴，順便拉著我，“主上不能老是這樣，連點機會都不留給我”。
我聽聞，失笑，小丫頭老是在吃醋。
千蓮清冷的臉上也頓時柔和，嘴邊現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那你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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