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開寬大的棉被，抖動兩下。
一半蓋在自己身上。
另一半蓋在小破城身上。
小清新花色的被子只能蓋住小破城一部分的城市像。
華亭喜歡這樣的感覺，沮喪少了一些，他用藤蔓在底座邊，給云琛那邊支起一個小床。
讓她能躺得舒適一些。
云琛頭靠在城市像上，她問：“為什么不開心呀？”
靜默片刻，華亭說：“夢里，你走出城市氣息的時候，我感應不到你，只能在原地望著你的背影。”
“……離我越來越遠。”
云琛掌心緊貼城市像，她說：“那只是一個噩夢，你有藤蔓，就算我走出城市氣息的范圍，你也可以在我身邊。”
華亭很少反駁云琛的話，但這次他反駁了。
他說：“不一樣。”
他想要像人類一樣，能夠到處移動，不受任何限制。
今天看見這個從茶府來到華亭的人類，他意識到，人類不會一直待在一個區域，只要可以，他們就會到處走動，而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
他不想以后有一天，他會被云琛留在原地。
“我們以后會分開嗎？”
委委屈屈冒出哭腔的少年聲音在耳邊小心翼翼的出現，華亭傷心了，是想到他們以后會分開的事才傷心成這樣嗎？
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小破城……
“你看這是什么？”云琛拍拍蓋在他們身上的事物。
華亭說：“被子。”
云琛柔聲說：“我們現在蓋著一條被子，所以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不會分開。”
華亭：“真的嗎？！”
云琛拖長音道：“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們可以拉勾——”
華亭聽見拉勾就立馬出聲，打斷少女：“好，我們快拉勾。”
枝條伸出，期待地等著少女像第一次拉勾的時候那樣，對他伸出小指。
這一次，他沒有等來小指。
而是等來了對方的黑臉。
“……你居然不信我？”
云琛握拳錘擊城市像，氣憤地小聲抱怨。
這個小破城，她半夜聽見他聲音跑來安慰，他不信她的話，竟然還要拉勾作保證。
“你居然連我都不信，你還想信誰，外面那個新來的人類嗎！”
“他才剛來半天，我就不是你第一信任的人類了嗎？杜娟姐說的沒錯，你們這些城市意志看見人類就喜歡……”
華亭：“啊？”
云琛提起被子就走，留下一句：“你自己睡吧。”
才走兩步，手腕就被藤蔓牽住。
華亭小聲說：“只相信你。”
云琛瞅他半天，哼一聲：“真拿你沒辦法。”
她又躺回城市像邊上，“晚安。”
小破城依舊牽著她的手，在那傻樂呵。
要一輩子在一起。
他記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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