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九寨的計劃被迫取消,大家只好一切從簡,到省裏的古城散散心,門票車費什么的,全部由阿陳和王凱掏腰包。天公不作美,原本放晴的天又開始下雨,一天下來根本沒玩到什么;或許也該說是天公作美,因為突然下雨,三對年輕人,三把雨傘,雨中漫步,別有一番趣味。
阿陳和楊琳一把傘,老亞和他女友一把傘,王凱和韓瑜一把傘,三對年輕人各自親密的走著,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三對情侶;晚上早早的回市裏吃飯,阿陳和老亞對了一個眼神后,很有默契開始頻頻勸酒,想要把王凱和韓瑜灌醉,因為喝醉過后什么事情都可能發(fā)生的;結果韓瑜因為最近上火,滴酒不沾,老亞和阿陳轉變思路,拉著王凱多喝了幾杯,想著待會王凱醉了,韓瑜不會撒手不管的。
眼看桌上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王凱摸出自己的錢包讓早已停下筷子的韓瑜先去悄悄的把賬結了,免得待會阿陳爭著買單。“待會我們先走,你裝醉跟著她,記得臉皮要厚”阿陳見韓瑜離開了餐桌,小聲的叮囑王凱,王凱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到韓瑜結賬回來,阿陳和老亞都說有急事要先走,現(xiàn)在時間還早,讓王凱和韓瑜去附近看看電影,再玩一會;看著老亞他們四人急匆匆的跳上了出租車閃人,韓瑜也說要急著回家,王凱犟不過她,只好提出送她回去;到了樓下,韓瑜見王凱要跟著自己上樓,只好停住腳步,很是無奈的勸王凱先回去。
王凱知道韓瑜是一個人住,想著阿陳他們教的臉皮要厚,就裝起醉來,死皮耐臉的不肯走,耗了一陣過后,韓瑜又急又氣,眼睛一紅,淚水開始在眼眶打轉;她心裏明白王凱在想些什么,卻不知道怎樣暫時擺脫故意裝醉的王凱。眼看韓瑜要哭了,王凱心裏一痛,幾年前在徐璐家樓下上演的一幕何其相似,想起徐璐,原本有些微醉的王凱立馬停止了對韓瑜的無理糾纏,轉身走人。
“對不起,今天是我過頭了”到旅館找了個房間住下,王凱給韓瑜發(fā)去短信;
“今天的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想好,我們都不需要說抱歉”韓瑜很快回了短信。
既然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兩個人便拋開了之前有些曖昧含糊的語氣,進行了直白的對話;韓瑜高中沒讀完就外出打工,在外面漂泊了好幾年,現(xiàn)在想要找個實在的人結婚,她的計劃很簡單,今年在市裏買一套房,明年結婚;王凱是有考慮過認真的和韓瑜談一段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但是王凱沒想過這么快就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把話說直白了,之前隱藏在曖昧態(tài)度下的矛盾也就凸顯了出來。
現(xiàn)在結婚的標配成了有車有房,韓瑜要求沒那么多,在市區(qū)有套房就足夠,兩室三室都不是問題,按揭還是一次付清也不那么在乎,至于結婚的時間也不一定非得要定在明年之內,大致時間在這兩年就成;按當地的習俗,女生過了二十二三就該結婚了,要是二十五六還沒嫁出去就容易被說三道四,所以韓瑜考慮著要在兩年內把結婚的事情落實下來。
本來以韓瑜的外貌和她提的要求來說,王凱能娶到她算是賺了;然而王凱有自己的想法,父母把自己養(yǎng)這么大,房子的事肯定要先為他們考慮,家裏沒什么存款,在市裏買房壓力有些大。雖然一家三口都在打工掙錢,而且父母的年紀不算大,還能接著工作好幾年再退休,但王凱不想他們太過操勞,王凱的意思是先在鎮(zhèn)上買房,兩年內能把房子的事完全搞定,還有余錢讓父母在鎮(zhèn)上開個小餐館,過上輕松的退休生活,在市裏買房的事延后一下,自己以后慢慢按揭;當然王凱也不是非得要這樣安排,父母的意愿是先在市裏給王凱按揭一套房,還完房貸后他們回老家住;老家的房子也才修了不過五六年,一直只有爺爺奶奶在家居住,而且父母也更喜歡田園生活。
問題在于,既然要在市裏買房的話,王凱希望和韓瑜共同負擔,畢竟兩人是沖著結婚而考慮的,韓瑜在外面工作了幾年沒有一分存款不說,還不愿意放棄現(xiàn)在這份月薪不到兩千的輕松的收銀工作,她是給親戚幫忙,覺得說走就走不怎么好;王凱的表姐是巴黎歐萊雅的地區(qū)銷售主管,能輕松的把韓瑜招進去做柜臺銷售員,雖然這份工作比韓瑜在小超市做收銀要稍微辛苦些,但是工資卻能翻倍。
韓瑜在結婚的時間上覺得可以商量,王凱覺得在買房的問題上也可以商量,兩個人卻在工作的事情上有了分歧,始終談不到一起。然而,事情的本質卻是:韓瑜還記著前一段感情中受過的傷害,王凱在心裏始終記掛著徐璐。本質的問題無法解決,隔閡便不能消除,明明白白的談話過后,兩人很大度得出結論說:我們只適合當朋友。
“你表哥下個禮拜結婚,你早些過去給他當伴郎;我們要在年底回來,到時候再回鎮(zhèn)上給他舉行一場婚禮”阿陳結婚一個禮拜后,二姨打來電話,讓王凱去給王進當伴郎;這次是算女方辦酒,二姨他們年底回來才算男方辦酒,想著要端兩次盤子,王凱有些頭大,不過表哥結婚是大喜事,自己說什么也得幫忙。
表哥婚禮結束后,王凱回到小鎮(zhèn);幺叔的新工程遲遲沒談下來,王凱處于待業(yè)狀態(tài),每天無聊的對著電腦和手機打發(fā)時間。一個人實在太閑,就總會想要找些事情來做,王凱的待業(yè)生活實在太無聊,便經常找周秀聯(lián)系,偶爾還去周秀在市裏租住的地方蹭蹭飯什么的;兩個人聯(lián)系得太多,關系自然會有些變化。
王凱覺察到自己已經對周秀產生了依賴感,總想和她聊聊天什么的,但也沒太當一回事;大概是自己最近的生活狀態(tài)太過無聊了,想和人多聊聊天什么的,自己心裏還是記掛著徐璐和那個“七年”的執(zhí)念的,王凱不以為然的想著。
直到有一天,母親從嬸嬸那得知王凱好像在家談了個女朋友,高興的說過年回來要給未來的兒媳婦買份禮物,然后,王凱想給周秀打個電話,讓她過年的時候冒充一下自己女朋友。如果母親過年回來沒看到王凱的女朋友,必然會對王凱數落一番,然后拉著王凱去相親;都快二十三的人了,還沒女朋友,母親絕對會不高興,因為和王凱一起長大的幾個同村小伙伴動作快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動作慢些的也是帶著女友見了家長定了婚。
母親是個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愿意面對鄉(xiāng)親們的閑言碎語,但王凱也不想這么早把談戀愛結婚提上議程,除非自己已經有一定的物質基礎、戀愛對象是徐璐,王凱才會毫不猶豫的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電話撥通后,王凱意外的聽到了周秀那邊有個男人的聲音。
事情很快得到確認,周秀才交了一個男朋友,兩個人正在外面吃飯,王凱匆匆掛了電話,心裏有些莫名的煩躁。晚上王凱找周秀聊qq,問她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周秀說是上個周末,然后,周秀對王凱說了一句“謝謝”;王凱有些不解的問周秀謝什么,周秀說“我想說謝謝不行啊?”
而后,周秀說了一句讓王凱真正有所觸動的話:“其實我們都明白,我們不合適,只能是好朋友,不然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不是么?祝你早些遇見屬于你的幸福。”
王凱敷衍了幾句,然后陷入了沈思。周秀把話說明白后,王凱心裏有了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別人拿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難受而無助,并且還不能去爭取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周秀在戀愛后一直沒告訴王凱,其實是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把兩人原本接近愛情的友情變得糟糕,她想著等自己的感情穩(wěn)固后,王凱會因為時間的作用而接受這個事實,從而保住兩人的友誼,沒想到王凱細心的發(fā)覺到她已經有了男友還一再追問,所以干脆把一切挑明,免得王凱想太多。
高一第一次調整座位后,王凱和周秀成了前后桌,兩個人經常聊天;高二上期的時候,兩人又是前后桌,那會班上很多同學都認為兩個人在談戀愛,直到后來王凱和徐璐在一起,兩個人的關系才漸漸疏遠了些。
從大學退學到工地上班后,王凱又開始經常和周秀聯(lián)系,當然,一直只是出于朋友關系的聯(lián)絡,兩個人經常在電話中像讀書時那般斗斗嘴什么的,那種親切熟悉的感覺一直沒變過;王凱每個月的通話時間大半都用在了和周秀聯(lián)系上。直到阿陳結婚,王凱從工地回來,兩個人的關系愈發(fā)親近了些,王凱知道自己對周秀產生了感情,卻一直不愿承認,也不肯開口說出來,王凱想著再過些時間,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跟周秀表白,沒想到自己開口的時間終究晚了些,假使母親早幾天問自己女朋友的事,自己也許就會在周秀答應她現(xiàn)任男友的追求前開口,兩個人應該會順理成章的走在一起。
王凱遲遲沒有表白,還因為一個很久之前做過的一個夢;當時王凱還在工地上班,睡覺前剛剛跟周秀通了半個鐘的電話。王凱夢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自己和一群同學在房子裏看著山崩地裂、海水洶涌,然后王凱想要拉著徐璐跑出房子,結果徐璐在一旁甜蜜的打著電話,無視王凱的存在和逼近的危險,王凱最后猶豫的牽起了周秀的手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地方。
那個夢讓王凱在深夜裏被驚醒,坐在床上一陣心悸,徹夜失眠,末日的景象讓王凱覺得有些恐懼,更多的恐懼卻是來自于夢中最后做出的決定;王凱雖然幾年沒有徐璐的消息,但是心裏很明白,以徐璐的美貌和她的才智,她的身邊是從不乏追求者的,她肯定有了一位相處得很好的男朋友,所以夢境裏會無視自己的存在;在夢裏選了周秀,其實是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在揭示自己現(xiàn)實中的偏向;關于徐璐的執(zhí)念更像是一個理想,和周秀走到一起才像真切的現(xiàn)實。
這些年,真正傾聽自己喜怒哀樂、談天說地的是周秀,不是記憶中的徐璐;現(xiàn)實些來說,徐璐的家庭背景、兩人的感情基礎都不會讓兩人輕松的走到一起,選擇和周秀在一起,卻沒有如此巨大的天然鴻溝。
曾經做過很多的夢都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中,所以王凱很相信自己做的夢;很多人說夢是反的,其實王凱覺得是人在現(xiàn)實中想要抗拒潛意識在夢中展現(xiàn)的東西,刻意避開它,所以夢是反的。那年夢到徐璐摟著另一個人,后來徐璐摟著的不是夢境中看到的那個人,但是徐璐的神情卻和夢中一般無二,所以王凱確信自己的夢不是反的;王凱也夢到過自己摟著另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是高二參加運動會過后認識的舒妍,一直和王凱聊得不錯,大一寒假的時候,舒妍跟王凱表白,王凱當時的心裏完全被徐璐占據著,所以拒絕了舒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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