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青年手握著酒瓶,不急于毀滅罪證,堂而皇之地任由瓶口傾倒下斜。汩汩的橙黃色液體淌下地磚,順延紋路蔓延開。基于算計,本是應景的酒紅色道具物也被替換成了酒精度數不高、顏色淺淡的橙黃香檳。
一點不為掃地阿姨省心的同時,青年一心報覆著。
作為其怨恨對象的少年對此并無多大感想,好少年的他拍拍衣擺,從容地從地上爬起,撿起四散在地的白紙,低著頭,念著自己應說出口的臺詞,依照著要求將那句話說得一波二起三跳躍。
少年生了一副好嗓子,哪怕是過分夸張的演繹也因音色的彌補被授予了好評,人妖大姐掏著手絹,抹著眼角,不時地點頭,認可著這一點。
放下空白的稿子,少年頷首示意自己已經說完。貼著門板,等著‘咔’,實則急著退場。
一旁的‘執事’下意識上前一步,不想青年一揮手,將人制阻在一旁。
側了側身,青年兩腿交替換了個姿勢,身陷在不十分舒適的椅子裏,半支著下顎,手指點著桌面。
“倒酒。”彈了彈案桌上的道具高腳杯,青年示意。
這一臨時加戲的舉動,讓在場的眾人楞了楞,暴動的長毛白發劍士欲發難喝止,剛開口便被人捂住了嘴。濃重的香水味荼毒著他的嗅覺,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地逐漸變黑下去。
少年見眾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聰明如他知道自己是退場無能了。
脫了鞋,小心地避開酒漬走近,在眾人疑惑的視線裏,將手上的鞋子用力擰了擰,下方恰好不偏不倚接著空置的透明高腳杯。
“boss請。”努力了半天,少年也只將杯子填滿三分之一,推了推杯底,移至青年面前,自己閃身迅速往邊上挪去。
說時遲那時快,青年執起高腳杯就往少年身上潑。好在少年事先有了準備,才得以幸免于難。
見自己戲份演完了,少年不等劇組頭頭喊停,就大搖大擺地往外走了出去。至于殘局,少年表示那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事后,少年被人妖大姐緊緊抱著‘埋胸’熏了一回后也收獲了眾人欽佩、憐憫參半的目視。就連那據說一直坐在幕后斂財的‘財務’也對他今天的表現頗為稱讚,總之,少年經此一事更為地深入人心了。
很快的,龍套戲份結束了,小憩片刻后,少年終于迎來了他的重頭戲。再一次被化妝師拖去蓋上戲裏青蔥少年的戲妝,頭戴厚重的青蛙帽子,少年儼然從不被人識別的路人升級成了有頭有臉的‘豬腳’。
扇著風,少年自覺快要被熱出翔。但是奈何,演對手戲的前輩不知去向,苦逼的他也只能白白浪費時間空等著。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那首歌裏的這句詞真真切切地應和著少年被人放鴿子后的郁結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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