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先生走到村正面前,急呼呼道:“不能放了它,它慣會作惡,只不過是在十裏之外,村民不甚清楚,但我知道,這狗妖天生懷有惡心,放了它豈不是我們自己作孽!”
小狼狗聽了這幾句,四腳發軟,“呼”的一聲滑倒在地上,凄慘慘的抬眼望著自己的主人。
念白看不懂了,問道:“你是教書先生?這鐵網機關你也是知道的?”
教書先生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對著小狼狗一陣批判,道:“包庇罪惡,乃是另一種罪過,它既是我救來的,也理應由我處置。我一心善待于它,教化它向善,誰知它本性難改,只后悔沒有早日狠心割舍!”
這幾句聲情并茂,村民被說的一陣熱血沸騰。有人喊道:“殺了他!”
其他村民被這一聲喊,紛紛嚇了一個激靈,但也陸續有人舉起手來高喊:“殺了他!”漸漸地,所有人都統一喊叫起來。
高希言問道:“剛剛村正所說,你到了這個村裏之后,狗都陸續消失,但那時小狼狗并未進村,這事難道不是跟你有關?”
教書先生怔了一下,高昂著頭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么能抓住那些狗,這事不過是個巧合,當然與我無關!”
高希言又問:“那你家裏的那些白骨是怎么回事?”
教書先生急聲訓斥道:“我們家哪有什么白骨?你這小子長得干凈,嘴卻這樣會污人清白!就算有白骨,那也是這只妖所為,我一概不知!”
念白聽高希言這樣問,雖然自己沒有看到過什么白骨,想來一定有原因,也順著說道:“你們家那么一堆白骨,我們才剛去就都看見了,你竟然說你不知?你住在那個院子裏這么多年,為何要把自己說成眼盲心盲之人?”
村民嚇得連連向后掣身,離教書先生遠一點兒。
教書先生看眾人被蠱惑,氣勢稍稍低了下來,不再像剛剛那般中氣十足,扯著嗓子干喊:“你們休要胡說,幾個黃口小兒不明來歷,才一天就跟這狗妖狼狽為奸,想來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
村正看教書先生面露慌張,為了弄明白村裏一直丟狗的事情,旁敲側擊問道:“先生說得是,這幾個小兒現在就該趕出去。把這狗妖也一并趕走吧,對了,剛剛這個小道士說可以收妖,這事兒交給玄門之人也合情合理,咱們都是普通莊稼人,除了一身蠻力,也別無本事,不如就交給他吧。”還沒等教書先生答話,村正向著周圍的村民問:“叔伯們可同意?”
村民異口同聲道:“同意!就這么辦!”
村正點點頭,舉起手道:“好,放……”
后一個字還沒說完,教書先生忙伸手握住村正的胳膊,村正回頭看教書先生神色焦急,喊道:“不能放!”
村正看他樣子反常,用另一只手把教書先生的手握住,放下來。再次下命令道:“放!”
話音剛落,教書先生突然吼叫一聲,發出如狼如狗的吼聲,村民嚇得連連撤退,用鉤子固定鐵網的幾個村民也嚇得松了手。
念白兩臂一抬,輕松掀翻鐵網,趕忙扶起地上的高希言,幫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小狼狗也從地上掙扎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見小狼狗眼神中全是怨恨和疑惑,不再像從前那樣溫順聽話,他也不再裝模作樣,擺出魚死網破的架勢。
小狼狗只需跳躍一步就能撲到教書先生身上,念白伸出左手,剛想捻動口訣控制小狼狗,高希言伸手握住他的左手,示意他先再等一等,念白雖然有自己的判斷,此時見高希言有其他想法,毫不遲疑地放下了手。
教書先生見自己孤立無援,剛才的吼叫聲讓自己進退無門,只有一條路走到底。他向眾人叫囂道:“你們這群未受過教化白人,不聽君子之言,悔恨晚矣!”邊喊邊伸手摸向衣襟內側,拿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帽一股腦往嘴裏猛倒。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只見他全身發青,動物皮毛覆蓋在全身皮膚上,狼嚎一般痛苦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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