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子帶人群挑,身陷囹圄無人救
不甚寬的河水突然快速流動了起來,隨著一圈圈水波靠近,垂釣老翁從水波中慢慢浮出,他全身卻只有蓑笠是濕的,胡子和衣服都如剛曬過太陽般干燥。表情依然凌厲而嚴(yán)肅,略顯驕傲,向岸上喊道:“小哥找我,可是要謝我?”
王小川嚇得又開始發(fā)抖,完全使不上力,只好蜷曲著身子依舊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念白生氣向前兩步,站在垂釣老翁對面,側(cè)身蹲下,道:“你這老頭兒,沒有人讓你幫忙,誰讓你自作主張?我們再怎么受委屈,也可以靠自己解決……”
“你們怎么解決?你沒看出那人一開始根本就不想留情?下手那樣狠,若是出了人命再找人幫忙就遲了。”垂釣老翁在水裏一臉不屑地盯著念白。
念白道:“盛世之下,怎么可能明目張膽地殺人?何況我看那兩個公子也是大戶人家的小輩,不可能……”
垂釣老翁又不等他說完,頤指氣使道:“不可能公然殺人?你可知,像你們這種過路客,身邊既沒排場又沒人護(hù)著,就算是客死他鄉(xiāng),也不見得有人來討公道,他們動起手來更不會留情。”
念白插不上嘴,只能聽著。
垂釣老翁又道:“你剛說這是盛世,卻可知越是盛世,官匪勾結(jié)越是嚴(yán)重,越是不露痕跡!你看到的不過是高門大戶坐擁權(quán)勢后表面下的寬容,不過是做做面子,你還當(dāng)真了?”
念白對世俗人情全然不懂,皺著眉頭,一臉不愿相信。
高希言見念白似有難過,開口道:“老伯所言不錯,但卻并非全貌。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匪勾結(jié)是一幫唯利是圖者的自保之法,只是任何朝代也都有一群匡扶正義、身系百姓的明君、清官。雖天朗氣清不會日日可見,但也不會日日烏云遮天,百姓時常提心吊膽,也常在艱辛中自得其樂,喜憂參半即是日常。任何朝代都有圣人隱蔽深山,也有賢者激進(jìn)朝堂,律法雖然不是面面俱到,不能完全約束高位者的行為,卻也是百姓能摸到的最近的護(hù)身符,若連這最低保證都沒有人堅守,百姓就再也沒有指望了。”
垂釣老翁聽高希言論得頭頭是道,卻把話落腳在相信正義上,滿臉煩躁,道:“你們這群小兒當(dāng)真是讀書讀傻了!等你們栽個跟頭,疼了就知道漲教訓(xùn)了!我給你們一個認(rèn)錯的機(jī)會,只要在這徐州地界,大難臨頭時只要向天大喊三聲‘我知錯了’,我便好心救你們一回,不要嘴硬丟了性命!”說完往水裏一沈,水面只留下幾圈波紋蕩漾。
念白道:“這是個什么妖,脾氣竟然這樣古怪,從來不聽別人說什么,這在我?guī)煾底煅Y就是‘困在自我陣,不識往來人’了,對了,他到底為什么跟著我們?難不成是我的緣分?讓我收了他?”說完自顧自笑了笑。
高希言也想不到緣由,叫了聲:“咱們再去買點(diǎn)吃的吧,帶點(diǎn)兒也好路上吃。”
王小川應(yīng)和著,試圖站起來。念白見王小川身子沈重,也上去扶了一把。
王小川搖搖晃晃才站穩(wěn)腳,眼圈泛紅,道:“都是因為我招惹了他,我不該趁他不註意就拽他的魚線,不該貪心想偷他的魚,他定是把我當(dāng)賊了,所以……”王小川越說越害怕,就連嘴巴也抖起來了。
念白拍了拍王小川的背,道:“誰都會犯錯,只要你愿意改,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最根本的是,你目前并沒有傷害到誰,一切都還有挽回。”
王小川抬頭看了看高希言,高希言剛好也在看他,王小川心虛地收回了視線,低頭不敢再看。
只聽遠(yuǎn)處傳來嘶喊聲:“就是前面那三個人,別讓他們跑了!”
三人剛走上岸,還沒來得及牽馬,只見一群身穿黑布衣,頭戴黑方巾,嘴裏還叫喊著的男人小跑著過來。三人疑惑地楞在原地,直到看見后面跟著的矮小男人,才知道是齊公子。
齊公子環(huán)顧四周,扯著嗓子喊道:“孫兄人呢?你們把他怎么了?”
念白道:“他已經(jīng)回去了,一場誤會,都說開了,他便走了。”
齊公子氣洶洶道:“什么?誤會?我親眼看你把他推到河裏,又用什么邪術(shù)把他在水裏按來按去,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現(xiàn)在人又不見了,你卻說是誤會?!來人,把他們抓起來,暴打一頓,為孫兄討回公道!”
黑衣人聽到命令,揮舞著棍棒,惡狠狠的沖上阿裏。
念白不想再出手,抽出木劍,在地上劃了一條線,瞬間一陣大風(fēng)從地上升起,念白又對黑衣人一指,吹得他們不能再向前半步,眼睛只能緊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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