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來, 帶著冬日裏獨有的暖意照亮了整間屋子。
香爐裏還冒著裊裊的煙,堇色的紗帳隨著床上的動靜輕輕晃動了兩下。
鳳攸寧閉著眼擰了擰眉頭, 悠悠轉醒。
自從住進了東宮她時常睡不踏實, 夜裏總會醒那么兩次。可昨晚睡得而且,格外踏實,竟是一覺便到了天亮。
而且今天的被窩,好暖啊……
她貪戀被窩裏的溫暖, 打算翻個身再睡一會兒。
手隨意往身旁一搭,也不知搭在了什么東西上……只是這觸感?
鳳攸寧驚醒,猛地睜眼,便見某人熟睡的側臉近在眼前,而自己正躺在人家的胳膊上!
她下意識的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可那人卻朝這邊翻了個身,當即便與她面對面了,還將手搭在了她的腰間緊緊摟著。
鳳攸寧艱難的咽了下口水, 幾乎屏住呼吸不敢動彈,只瞪著一對杏眸驚恐地看著面前那人, 生怕他再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 她小心翼翼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衫完整。
還好,還好。
這般想著, 她便四下打量了一番, 努力的尋找能夠從那人懷中掙脫出來的辦法。只是戚星闌抱得緊,她不敢隨意動彈,只能僵著身子小心打量著周圍, 最終還是放棄了。
昨晚喝了那么多,這是要睡到什么時候啊……
鳳攸寧無奈的抬眼去看面前那人,只見他那一對劍眉眉尾鋒利如刀微微上揚,眉頭和平日裏一樣微微皺在一起,雙目緊闔,睫毛竟是像女孩子一般濃密卷翹。
怪不得這雙眼睛這般好看。她在心中忍不住感嘆,又回想起初見時那雙眼睛。
她依稀記得,那天晚上月光清冷,從窗口傾瀉而下。戚星闌就躲在她的床鋪上,黑衣黑發渾身皆是血腥氣卻又看不清傷口在哪兒,她唯一能借著月光看清的便是他那一對桃花花瓣似的眼睛。
只是看了那一眼,她便記了很久,印象深刻。
正陷入回憶之中,她忽地感覺到身下壓了什么東西,硌得她腰疼。
鳳攸寧緩緩伸出手去摸索,卻發現那是一支藥瓶。那瓶子是瓷白色的,上面還刻了崇國皇室特有的圖騰花紋。
那花紋她認得,是她親手雕刻上去的。
少時,她曾有過傾慕之人,便是崇國的大將軍霍弋之。
霍弋之乃是武將之子,意氣風發的少年總是能夠吸引小女孩的目光,她偷偷傾慕于他,聽聞他要上戰場,特意準備了上好的金瘡藥,并在藥瓶刻上了這些花紋。
只是她好不容易求了父皇前去送行的時候,霍老將軍帶領的隊伍已然啟程了,皇城門口只剩了瑟瑟寒風。
后來更是因為種種事情,她認清了霍弋之的真正面目,那段往事便也就被她深埋于心底再未提起過。
陰差陽錯,那支她精心雕刻的藥瓶竟是落在了她如今的夫君手裏。倒也算是落在了正地方。
只是他怎么還將這東西隨身帶在身上?
這般想著,便覺得身旁那人動了一下,鳳攸寧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裝睡。
聽得戚星闌的呼吸聲變得沈重,她便知這人是已經醒了。
這般尷尬的事情總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吧?也得讓戚星闌感受一下,誰讓他昨晚央著她叫了那么多聲“星闌”和“夫君”,也該付出點代價。
這般想著,便聽得身旁那人沈聲開口,“醒了就別裝了。”
“……”鳳攸寧悻悻地睜了眼,見他正望著自己,不由得臉頰發燙,“殿下,早。”
“恩?”戚星闌懶懶的擠了一個鼻音,順勢攬著她腰的手緊了緊,“叫什么?”
鳳攸寧的心不由的一沈。他怎么還記得,不是昨晚喝醉了才胡言亂語的嗎?
她艱難的張了張嘴,“星……闌?”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又合上了眼道:“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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