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聲作響。
昏暗的房間, 微弱的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初星眠機械地挺直背脊坐在沙發(fā)裏,面前的水杯正熱騰騰地冒著白霧氣。她眨眨眼,盯著面前正在播放晚間新聞的電視節(jié)目。雖然她沒動, 但是也完全沒在看。
靜謐安靜的空間, 水聲仿佛要比電視機裏主持人的說話聲更要真切。
關(guān)于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的。
原本在周晁嘉提出來他這裏住一晚的建議時,初星眠是想拒絕的。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她倒不擔(dān)心周晁嘉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再做出什么丟臉的事情,那她真的能當(dāng)場用腳趾挖出三室兩廳出來。
初星眠對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這類的事情不陌生,她雖然沒吃過豬肉, 但這么多年的閱讀量下來,她還是見過豬跑的。咳, 被和諧的豬肉也好歹還是有些肉渣。
說句實話,對于和誰在一起, 要不要把身體交給誰這樣的問題,她在心裏是沒有太多介意的。只要彼此喜歡, 心意相通, 她從不認為這樣親密的事情有什么可值得齟齬。
但想到今晚輕觸即離的那個吻,她莫名地想要從周晁嘉這裏得到確認的答案。
到底是情難自禁, 還是喝了酒以后的沖動。
初星眠手指輕碰著桌案上的玻璃杯, 水溫已經(jīng)慢慢地降了下來。最近天氣冷,尤其是夜間的溫度更是一天比一天低。
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杯面, 她捧起來喝了口。溫?zé)岬乃^舌尖, 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匯聚。她抬起手碰了碰唇角, 不作聲地低垂視線。
她和周晁嘉不是男女朋友, 可如今也做了那么親密的事。
仿佛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已經(jīng)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了。
她在想,要不要和他把話說清楚,總好過現(xiàn)在這樣不清不楚的。
糾結(jié)了半晌,初星眠剛放下水杯。
浴室的門也突然打開了。
隨著燈光拉長,他背對著光線,襯衫被打濕,隱約可見腹部的肌肉線條,肩寬腰窄的。毛巾摩擦著頭發(fā)的窣窣聲,伴隨著他的腳步由遠及近。
“怎么不開燈?”他說完,停在了她的旁邊。
初星眠前一秒還在想著怎么捅破這層窗戶紙,下一秒被淡淡的薄荷味道包裹,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她抬眼看他,又瞥向電視機:“在看電視。”
周晁嘉頓了頓,“你確定在看的是這個?”
“嗯?”這回換初星眠楞住,瞪大了眼睛。她以為電視機播放的是晚間新聞。但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就是想多學(xué)學(xué),額,哺乳類動物豐富的產(chǎn)后護理知識。”
周晁嘉,“什么意思?”
“了解了解母豬的產(chǎn)后護理。”
周晁嘉手指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頭發(fā),聞言笑得,“可以。學(xué)吧。”
說完,他傾身向前,修長的手臂直奔桌面的水杯而去。
他靠得近,肩膀幾乎擠壓在了她的下頜。初星眠不得不使勁地朝著沙發(fā)角裏縮了縮,但也沒什么效果就是了,她還是能似有若無地觸碰到他,“那杯水是我剛喝過的。”
話音剛落,周晁嘉已經(jīng)直起身將水杯遞到了嘴邊。稍一頓,他漆黑的眼眸看向她,不甚在意地扔出了三個字,神色坦然,“嗯,知道。”
所以?初星眠等著他的下文。
下一秒,周晁嘉薄唇輕輕覆蓋在杯沿,他的發(fā)梢濕黑,喉結(jié)也隨著動作上下滑動。頸間的包毛巾落了下來,領(lǐng)口微微露出了骨骼分明的鎖骨,少年的清雋感十足。
還未等到他放下水杯,初星眠已經(jīng)一個箭步地溜了出去。
她趴在浴室門口,“我,我洗個澡。”
晚上在大排檔吃了飯,又去ktv唱歌。雖然同行的人裏面沒有幾個抽煙的,但是衣服還是沾染了油煙的味道,而且喝過酒,哪怕再怎么神思清明,酒水上涌的味道依舊讓她很不舒適。
稍一頓,她想到了什么,又默默地扭過頭:“你這裏有毛巾牙刷一類的用品嗎?”
周晁嘉笑笑,轉(zhuǎn)身去吧臺上方的柜子裏拿出了一套沒有拆封過的新用品。
裏面配套的牙刷、牙缸,還有毛巾浴巾。
初星眠沒想到他這裏準備的如此齊全,還楞了一秒:“你這裏經(jīng)常招待客人嗎?”
“嗯?”周晁嘉眉眼稍挑,不過他還沒說什么,小姑娘拿了東西一溜煙就鉆進了浴室裏。
熱氣很快就彌漫在房間裏。
還有淡淡的薄荷味道。
浴室裏擺放的用品不是很多,而且顏色都是黑白灰三色,看起來就像是商場裏會出現(xiàn)的樣板房間。
洗完澡以后,初星眠套著衣服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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