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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踏青苗割發(fā)代首（1 / 2）

第一百六十章踏青苗割發(fā)代首

許都軍這時當然還沒有和呂布軍交鋒，實際上，他們才出征還沒三天，腳下踩著的還是曹孟德他們自己的地盤呢。不過就算是在自己地盤上，也會時不時出點兒小意外。比如在蔡嫵念叨的現(xiàn)在，就是一個有些混亂的狀況：許都軍主帥，司空大人曹孟德此刻面色肅整，站在一片青油油的麥田中央聲音平靜地問道：“隨軍主簿何在？”

一個身著藍衫地中年人有些無措的應聲出列出列，對著曹孟德拱手道：“臣在。”

曹孟德低頭看著身邊被踐踏的麥田，眼中閃過痛惜，緊了緊拳頭問道：“我馬踏麥田，應治何罪？”

中年主簿看看四周焦急道：“大人豈可論罪？”

曹孟德聽完沒有立即說話，只是把手移向了佩劍的方向。“我曾令：士卒無敗麥，犯者死。如今知法犯法，若不治罪，何以服眾？”話音剛落，“锃”地一聲拔出佩劍青釭，劍鋒一轉(zhuǎn)，竟然對準了自己脖頸。麥田外一眾將士，大驚失色，曹昂，夏侯淵幾個更是搶上前幾步，作勢要奪佩劍。

曹孟德眼一瞇，手中動作不變，一聲喝令出口：“眾人休動！”

幾個近臣立刻收了腳，雖不再近前卻也一個個呆楞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著曹孟德。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誰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明公把脖子上那鋒利得嚇人的玩藝兒放下。

曹孟德頭轉(zhuǎn)向在聽完話后已經(jīng)想上前奪劍的曹昂，語帶威嚴地說了句：“勿犯我令！”曹昂手下青筋握起，忍了再忍，才把已經(jīng)伸出的腳原樣地退了回來。目光有些茫然無助地看向身邊一向足智多謀的荀攸，郭嘉他們：先生們，快想辦法啊！我父親手裏拿的不是四弟他們玩鬧時用的木頭長條，是真正削鐵如泥吹毛斷發(fā)的青釭劍！

荀攸這會兒剛剛縮回腳，正眉頭緊皺的想辦法；程昱揪著胡子呼哧呼哧地喘氣，只眼睛閃爍，顯然腦袋瓜也沒閑著。郭嘉抬起頭目光覆雜地看向曹孟德，在與曹孟德視線交匯后，眼睛一閃，撩起衣袍，緩緩地跪了下去。拱手握拳后聲音清悅，語速略快說道：“主公。主公興義兵，扶漢室，自乃大漢肱骨。唯惜民眾，系百姓，方有不踏麥田之令。今番主公征徐，馬入青苗，已違軍令，按律當斬。”

“然南方袁術猶在，東向呂布未除，天子居許仍舊如坐垂堂，主公要棄天下大義于不顧乎？出征在外，主公身系數(shù)萬將士之性命，安可輕言生死？且古者《春秋》大義，法不加于尊。主公統(tǒng)帥大軍，豈可自戕？”

郭嘉話音一落，已經(jīng)反映過來的荀攸、程昱他們就已經(jīng)很識機地跟著郭嘉一道跪下，緊接著整個行軍道和各方麥壟間也跟著嘩啦啦跪了一地的將士，看那架勢中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曹孟德掃了眼跪地的眾人，沈吟許久后語速略緩地說道：“既然《春秋》有法不加尊之義，我……姑且免死。”

眾人松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還沒等把氣喘勻乎，就見曹孟德臉色肅然地摘下了發(fā)簪，從發(fā)冠中勾出一縷頭發(fā)：“然軍令如山，我死罪雖免，亦當割發(fā)代首！”說完也沒等人反映，“唰”地一下就真把自己那捋頭發(fā)給落了。

一眾將士面有動容，有情感細膩或者生性豪爽的漢子眼睛已經(jīng)泛紅。郭嘉的手指也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垂下眸掩去了眼中所有情緒。他身邊荀攸、程昱則不忍地扭過頭閉上了眼睛：古者刑不上大夫。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主公這割發(fā)代首看似不痛不癢，實則量刑不輕了。因為大漢律中有一條和斷肢體一樣利害，比關木索、被棰楚更讓人受辱的刑罰：剔毛發(fā)的髡刑。若是可以，士大夫們寧可選擇斷頭，也不會想受這個刑。能在數(shù)萬將士眼皮底下給自己頭發(fā)來一下，他們的主公對自己實在是……夠狠吶！

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這話感慨完一個月不到，在荊州就有一位小爺也辦出了同樣割發(fā)代首的事。不過他割的是別人的發(fā)，代的自然也是別人的手。這人不用說，自然就是讓蔡嫵擔心的那位蔡威蔡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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