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霓虹如幻，整個東京共沐浴在同一片夜色下。

歐式裝飾風格的高層總統套房里，凱撒端著高腳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從這里遠眺能將小半個東京的豪華景色一覽無遺。

楚子航坐在床畔摩挲著他的村雨，腦子里在觀想沈子凡不久前使出的奧義·斷鋼斬，在領悟對方訴說的那句關于斬斷鋼鐵的奧義之語，僅僅只是用思考的，楚子航竟是也產生了快要遏制不住的揮刀斬鋼鐵的念頭。

“怪不得萊特聽到日本之行的時候，說什么都要來我們寢室和我還有芬格爾師兄湊合一晚，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敢情他真的是抱著這種想法來日本的啊！”沈子凡躺在乳膠床墊上，回憶起前一天和師兄還有萊特的徹夜長談。

“不是只有萊特抱著這種想法，好像我們踏上日本之行之后學院就沒有封鎖這方面的消息了。飛機落地后我收到了蘭斯洛特的留言，他給我發了份關于獅心會權柄轉讓的電子文件讓我簽署，如果我超過一周杳無音信的話，他會代理我管理獅心會，如果收到我殉職的消息的話，他們就會重新選舉新會長。”楚子航說。

“哦對了，還有蘇茜，給我發了封郵件，內容是：很遺憾沒有在獅心會的最后一次晚宴上抱抱你。當時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陳墨瞳搶走她的手機來調侃我。”楚子航補充道。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學生會的干部們知道我們的任務地點在日本后也紛紛給我錄制了祝福視頻，說哪怕沒有我的到場他們也會在各項比賽上賽出水平拿下冠軍，等我回去之后為我舉行宴會慶祝。”凱撒攤了攤手，“我當時還納悶為什么他們拿了冠軍要給我舉行慶功宴，現在一想原來是慶祝我沒有葬身在日本的海底啊！”

“我們之前還是有些小看蛇歧八家和這次的任務了。”楚子航感慨道。

“蛇歧八家確實比我們預料中的要低調太多了，原本我以前家族只是看不上日本這塊巴掌大小的地方，但翻遍了諾瑪資料庫里關于蛇歧八家的信息我才知道，在日本這塊地方，哪怕是加圖索家也別想毫無損失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分走一塊蛋糕，有可能你以為從他們手里搶走的是一塊蛋糕，但這群瘋狗會從你身上硬生生扯下一塊肉！”凱撒表情變得更為凝重了幾分。

“我輸入‘日本分部’的字樣，在守夜人論壇上一共找到了一百二十四條帖子，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痛斥日本分部對他們的折磨和非人的行徑。”手機屏幕在沈子凡臉上映照出慘白的光，“比如這個帖子，是2005級的一個學長發的，他在日本分部執行任務的時候，日本分部對他們一行三人的態度極為冷漠，甚至把他們扔到東京的橋洞下過夜。”

“還有這個，這是個2004級的學姐，她沒說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說她在日本分部遭到了極其殘暴的待遇，身心都留下了心理陰影長達半年拒絕執行任務，她甚至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日本這個國家！”沈子凡對著帖子念道。

“這個更離譜，好像因為和日本分部的烏鴉互相看不順眼吵了一架，當天晚上就被扒成落體掛在了東京塔高處。帖子是這個樓主匿名發布的，還附帶了一張打過碼的照片，不知道是哪一屆的學長，可能是他還要臉想在學院里好好生活吧。”沈子凡讀著讀著也覺得很有意思。

“這就顯得更奇怪了，在我們還沒到達日本之前，他們就為我們安排好了這一切，高檔的酒店和名貴的紅酒、蛇歧八家少家主親自開專車接送，以他們以前的作風大概在機場遇到警察時就會把我們丟下讓我們自生自滅，但是他們當時好像真的怕我們遭遇什么不測似的。”凱撒看著夜幕中沉睡的東京，摩挲著下巴說道。

“我們有什么可讓他們忌憚的？凱撒的加圖索繼承人位置？還是沈子凡的s級？還是我們背后的校長？”楚子航也不解道。

“他們的做事風格看起來都不像是那種會畏首畏尾的人，據我所知，日本的黑幫平日里會佯裝一副遵紀守法的模樣，因為他們要珍惜自己的名聲、愛惜自己的羽翼；但他們骨子里卻是一條條瘋狗，瘋狗可沒什么好忌憚的。”凱撒沉聲道。

“其實我們也沒必要想這么多，猜不到或者是猜錯了日本分部的心思這些都是無用功、為自己徒增煩惱罷了，還不如養精蓄銳，等他們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子凡建議道。

“有道理。”楚子航點了點頭。

“附議。”凱撒也同時點頭，然后他看了眼楚子航，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附議沈子凡的話。”

楚子航沒有搭理凱撒，他扭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沈子凡也告辭一聲，掩門離去。

日本分部為三人預訂的套房各不相同，凱撒是擁有著巨大落地窗的豪華北歐風情套房，沈子凡二人離去后，凱撒站在落地窗前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凱撒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郵件，收件人是諾諾。

“不落雨時，東京就像是沉暮在月光下的美人，和你一樣美。”

楚子航的套房是灰黑裝飾格調的中式輕奢風，很符合楚子航的品味，因為楚子航自己的房間也是按照這個風格布置的，此時時間早就超過他日常的入睡時間好幾個小時了，但楚子航少有的盤坐在床上，沒有任何睡意。

他回想起上次在劍道館沈子凡略占上風的那次劍道切磋，如今看來，沈子凡當時絕對還有所保留，不然他很可能會迅速落敗。

“很好，沈子凡，我會把村雨也淬煉成能斬斷鋼鐵的劍！”

沈子凡的套房是暖色的溫馨風格，與久久未曾入眠的凱撒和楚子航不同，沈子凡把黑傘靠在自己的枕頭邊，這樣他才能安心入睡。

十七年來，長此以往；一人一傘，相伴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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