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在床上看,程澈也拿起專業書在做功課,直到感冒藥的藥效上來,眼皮下沈,我便進入了睡夢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摸摸我的頭,我也覺得溫度似乎應該降了一點,但依舊是發燒,沒有什么好轉,甚至開始全身發冷。我不想吃東西,只在程澈的軟硬兼施下又吃了點粥,又吃了藥。我蜷縮成一團,棉被似乎不能抗寒了,天氣已經那么冷了嗎?可程澈分明只穿了一件薄的長袖外套。
程澈回過頭來,見我抱著被子瑟瑟發抖,便問:“怎么了?”
我只答了句“冷。”
她便走過來,坐在我的床上,抱著我,“還冷嗎?”
“還冷。”
她拿起她迭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在我的床上展開,鉆進我的被窩,又加上她的被子。我看著她,臉一紅,心跳很快,直說:“你干嘛,不要不要。”
她不理我,抱緊我,冷冷的說了句:“別吵,睡覺。”
我就這樣被她擁著,聽說再漂亮的人,太過靠近把臉放大了看,也就不覺得漂亮了。可是我還是覺得程澈很漂亮。她竟然不閉上眼睛,就這樣和我四目相對,我看見她身體的微小起伏,我聽見她的呼吸,我在她的眼裏,我的想念,這一刻沒有刻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果說一眨眼是形容時間很短,那或許過了很久,因為我根本不舍得眨眼。而程澈抬起手,放在我的眼上,輕輕的合上我的眼簾。我不合時宜的問她:“你……喜歡黎風明……嗎?”閉上眼睛,失去了視覺,其他感官反而更加靈敏起來,她淡漠的聲音仿佛有一絲顫抖:“你放心。”
我不知道也不再想深究,那句放心,是放什么心?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使我們擁抱在一起,很怪異不是嗎?按常理,我應該責問黎風明,譴責程澈,才符合我的身份。而由于我的不愛,和我隱而不宣的感情,卻是被程澈擁著,我不知道她心裏想什么,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察覺這怪異的狀況。我好累,我只想埋首她的懷裏,容我放縱一次吧。
閉了眼睛,只剩下黑暗,關了耳朵,滿世界的安靜,觸覺卻在夜色中放肆開來。
臉碰到胸前的柔軟,讓人不敢妄動一絲,雙腿的碰觸猶如皮膚冰與火的碰撞,那空隙的間隔是游離的氧氣,每一寸的皮膚,每一個毛孔,都用盡力氣呼吸,累極,卻難以入睡。
每個神經在呼吸之間,念著,程澈,程澈……
終于敵不過藥力,沈沈睡去,一夜無夢。
醒來時,窗外竟射入陽光,驅趕了那一場豪雨。身旁已經少了一抹溫度,拿起手機,原來已經早上十點,身上的寒冷好似被那溫暖的軀體給捂熱,燒似乎退了,一切似乎要好起來。
病過之后,才會珍惜健康的身體,覺得渾身不再是無力,又恢覆成為一個元氣少年。我以為我和程澈的關系會恢覆回擁抱事件之前那般,而后卻發現是我想太多了。她每日都在看書做題,我若和她講話,她也會搭理我幾句,每句話卻如同聊天終結者一般讓人無法接下去。
我懊惱的想,是了,她一直都是成績極好的,也不會浪費多少時間在別人的身上,她似乎恢覆了獨來獨往,卻又不是,她會和許多人友善的交談,會微笑得很好看,卻獨獨把不耐煩賜我,這種冷漠讓我無所適從,我一直以為是我刻意拉開距離,而當她開始這般做時,我不知所措。而這又似乎是我需要的。原來,那天,真的是最后的放縱。
我窩在宿舍打游戲,傅文靜突然湊過來,“怎么最近不見你和程澈一塊?”
我猛敲著鍵盤,看著屏幕上的激烈廝殺,沒有心思理會她,卻還是應付性的說了句:“誰規定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傅文靜說:“別玩了,我聽說啊,程澈要出國呢,是不是真的啊?”
出國!
我心裏猛跳一下,一個錯手,游戲裏的人物就被殺死了,我回過頭看住傅文靜,說“我不知道,要知道你自己問她。”
傅文靜依依不饒:“欸,我可是聽說有人看到程澈和黎風明抱在了一起哦。”
誰說出來的,當時還有人在場?
“沒這回事。”
“欸,林感,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男人可是很容易被迷惑的,特別是程澈長成這樣,我不是說你不好看,但你知道的,程澈的模樣連女人也得承認真是好看……”
傅文靜還想繼續說,卻被我粗暴的打斷,“我要打游戲,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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