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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龍豬的葬禮（1 / 3）

第三十六章：龍豬的葬禮

“地方官的夫人怎么了，地方官夫人就該讓瘋子倆糖瓜？該忘了自家相公被她砸過？你再看我得什么好處了，之前你挨了三顆大包，我現(xiàn)在青了一只眼睛，這都不是她干的？”

付閣主不得閑，安頓好了姜染，又被姐夫叫來安撫師姐。林執(zhí)應(yīng)是剛說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正在院子裏接受付瑤的數(shù)落。

“讓你拉架你就拉架，你若真是偏著我，就該跟我一起打她。還有那些衙役，叫過來居然是攔我的？要沒那些人我能回來？能憋這么大一口氣？”

林執(zhí)挨罵也不見脾氣，院子裏挨著山茶樹那兒有個石墩兒，他就端著書坐在上面，不時點頭，不時翻過幾張紙頁，那副處之泰然的樣子，連付錦衾都覺敬佩。

負(fù)責(zé)請付錦衾過來的衙役說，“付爺，小的就送您到這兒了，夫人今日情緒不佳，我們… …”

衙役不想領(lǐng)罵，付錦衾更無所謂，原本打算站在月亮門外繼續(xù)看“景”，結(jié)果林執(zhí)剛好抬頭，熱切地喚了聲“內(nèi)弟！”

付錦衾覺得好笑，應(yīng)了聲“姐夫”方進(jìn)院裏。

林執(zhí)得了救星，迅速與他寒暄兩句就往后院去了。今日尚有一樣案宗未及批覆，他抽不出閑，又怕付瑤一個人無人可罵會寂寞，便請了付錦衾來，付錦衾敢頂撞她，是個能扛住“鋒芒”的主兒，付瑤能罵盡興。

“你來看什么熱鬧？”付瑤張嘴就沒好話，尤其付錦衾看她的表情，明顯就是在“欣賞”。

付錦衾坐在春秋椅上，慢條斯理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藥瓶，說，“我給你送金創(chuàng)來了，敷敷眼睛吧?！?

姜染給付瑤留了只烏青的眼睛，到現(xiàn)在都只能瞇著，付瑤睜不開眼睛，火就頂?shù)搅颂祆`蓋，咬牙切齒說，“還不是你要留的禍害！”

其實以她的功力怎么可能制不住姜染，付錦衾知道她讓了，為他讓的，但他們家瘋子還是很慘，臉上青青紫紫，像打碎的染料桶下的一截素布。

他知道付瑤嘴硬心軟，主動遞上藥瓶，“我伺候不好女人，你自己上藥，擦兩日就好了?！?

付瑤薅過藥瓶對他橫眼，“伺候不好？我怎么聽折玉說你還給她擦過腿呢。我跟你認(rèn)識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這等孝子賢孫。”

遠(yuǎn)在付記的折玉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不知道這對師姐弟斗氣，又把他拉下水了。

“他可能是活夠了，想死前多造點孽，怕死不回本?！备跺\衾坐回去，神色淡淡地瞥向院前一樹白茶，花瓣飛了一地，真像給折玉送葬的紙錢。

付瑤坐在他對面，一手拿銅鏡一手沾藥，“她那功夫比上次我探酆記時精進(jìn)多了，那時不過與我對拆五六招，這次都能扛過十幾招了，若是照此速度下去，很快就會大愈?！?

那也沒那么快，她的路還長著，能不能撐過去還得看她自己。

付錦衾沒說話，付瑤等了一會兒，忽然放下手裏的銅鏡。

“你不會是等著她醒呢吧？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難道是想等她徹底明白彼此的身份，再談你們之間的事？”

付瑤覺得很有可能，他這樣的人，不會要模棱兩可的答案，他要她跟他一樣清醒，要的是長遠(yuǎn)打算，這種打算裏無關(guān)她是瘋是癲，若她一直是個瘋子，他要這個瘋子，若她要醒，他也絕不會阻攔。

“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付錦衾搖頭，“無論我們?nèi)绾巫觯加姓一刈约旱囊惶欤@件事沒人能阻止，也不該去阻止?！?

在他這裏，她可以是分裂的她，也可以是完整的她，但對姜染來說不一樣，那些逝去的人，和未報的仇，都不該被忘記。

他也不建議付瑤再刺激姜染，他說，“我去找過老馮，他說姜染現(xiàn)在的情況最好不要動內(nèi)力，她腦子裏的回憶是好是壞，心緒是激動是平靜，都會演化成很多可能。”

“所以你來是為了警告我，別動你的人？”付瑤眼神不善地看向付錦衾。

“我是我姐夫叫來的?！备堕w主失笑，舉手投降，不打算細(xì)化姜染的問題。檀木棋桌上置著一盤洗好的葡萄，他摘了一顆吃到嘴裏，說甜的，“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