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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姜某人的余威

嚴(yán)二長老是自己從水裏爬起來的，邊上鵲疑、宿酒要拉，全部被他拍紅了手背。

“別動我！我自己能上來！”

他在湖心亭裏坐下，沾了水的衣裳發(fā)沈，先皺著眉毛擰了一地水，后又脫靴，倒著扣出兩聲“嘩啦”。

鵲疑見他面色不善，擔(dān)心他找流素麻煩，可其實嚴(yán)辭唳在短暫氣悶過后，想的卻是另一樁事。

江北這場事動靜鬧得挺大，結(jié)尾卻倉促地恍若兒戲，門主中蠱，山月派兵分兩路進(jìn)攻分壇確實說得過去，可這裏面仍有兩個疑點。

一，江北分壇隱蔽，天下令的人都無法準(zhǔn)確找到他們的住所，只能在他們出任務(wù)時攪局，玉陀螺是怎么找到分壇來的。

二，玉陀螺即便功力比他略差一層，也不到見了就跑的地步，如此興師動眾地走這一遭，真是只為摘匾？

嚴(yán)辭唳越琢磨越覺得此事不大對勁，招手喚，“鵲疑?！?

“長老。”鵲疑正巧憋著一句話，“流素姑娘是被您氣著了，再說您也不該說她老。”

“我說的不是這事兒！！”

鵲疑一哆嗦，聽嚴(yán)辭唳說，“帶幾個人到南戶那邊看看?！?

“您要幫顧念成？”他們是在水陸交界各奔南北的，鵲疑以為嚴(yán)辭唳擔(dān)心老顧應(yīng)對不來，才要找人探聽消息，“您不是最看不上他嗎？”

“誰跟你說我要幫他了?！眹?yán)辭唳擰著衣服上的水。

他只是好奇，江北的玉陀螺看見他來就跑了，南戶的柳玄靈會不會也是如此。若南戶與江北不同，這裏頭的貓膩就大了！

“你們說，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知道江北分壇所在。”

“您是說，我們這裏有內(nèi)奸？”

嚴(yán)辭唳搓了把臉站起來，給了鵲疑一下。

“我說——除了——我們，你耳朵裏塞棉褲了？你別在我跟前站著，現(xiàn)在就滾，看什么看，現(xiàn)在帶人去辦！”

五日之后，嚴(yán)辭唳得到消息，顧念成根本沒回南戶，而是在江宿一帶兜轉(zhuǎn)一圈，轉(zhuǎn)回了樂安。同時，另有追蹤山月派而去的探子來報，在江北轉(zhuǎn)了一圈的玉陀螺，也在趕往樂安的路上。

鵲疑一頭霧水的看著嚴(yán)辭唳，說長老，“他們這是打什么主意呢？”

嚴(yán)辭唳恨聲一笑，“什么主意？我還真是小看了顧念成那條老狗了，竟然連山月派的船都搭上了。即可吩咐人手，我們也去樂安！”

嚴(yán)二長老不得閑，前腳剛到江北，后腳就得往樂安趕。姜梨如今脆得像只瓷器，他分不清這么賣命折騰是全為護(hù)住囂奇門，還是自己在這八年裏對姜梨也有了一點感情。

這種情感非常覆雜，跟愛情無關(guān)，跟友情也不大沾邊，確切要說，似乎是主仆之情，又好像并不太準(zhǔn)。

她更像是他的一個主心骨，一個只要存在，囂奇門的大門便會永遠(yuǎn)囂張常立的存在。強者慕強，他比任何人都不相信這么一個禍害會隨隨便便的死，所以她傷損也好，躺在床上昏死過去也罷，只要這人還喘著氣，他便覺得一切都有轉(zhuǎn)機。

再說顧念成這邊，雖然不同于嚴(yán)辭唳的“護(hù)”和“守”，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只要沒親眼看到姜梨咽氣，都不敢不相信這人真的會死。

除顧念成以外，與他裏應(yīng)外合的山月派掌教大卻靈也不敢輕信，親手“種”了食心蠱的柳玄靈也不敢信。

所以這些不信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打算送姜梨最后一程。

“你說她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按說不應(yīng)該，食心蠱的威力您是知道的，除龍枝桂以外根本無解?！?

“萬一這只食心蠱吃到一半吃飽了呢？而且你們覺不覺得姜梨真的很難死？我跟她打了不下六場架，六次都沒殺死?！?

“別說是你，陸祁陽也沒殺掉她。”

“這是個禍害！”

三個人蹲在黑咕隆咚的床帳外邊，床裏面就是他們記恨多年的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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