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34

【呵護】

陳楊像被按下暫停鍵，定在原處，而后情緒像一個毛線團打結，令人煩躁，甚至責怪遷怒余遲，為什么想見他，為什么要在意他而不是冷酷無情拋下他，像囚禁時不給他退路。

只要狠心一些，他就會更痛苦，更討厭自己，也就不會再迷茫。

“你太殘忍了。”陳楊后退一步，情緒翻騰，甚至有點崩潰，連聲音都在抖，“你怎么能改變，你是刻意的嗎？”

余遲深深看他，不明白陳楊上一秒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因他真情流露而情緒失控，他起身去拉陳楊攥緊的手，想安撫，又被甩開。

“別碰我。”

余遲心像被刺了下，可看到陳楊眼眶紅了，心底又浮起異樣情愫，那種委屈極了，犟著不哭的神情扯著余遲神經，深感他招人，想把他藏起抑或緊抱住。

“好，我不碰。”

最后本能想呵護。

無論成為頂尖beta，抑或分化成alpha，余遲的成長訓練都要求他冷靜，嚴于律己，但也一定程度上讓余遲情感冷漠，內心封閉。蘇維說他喜歡乖巧聽話，不煩他的人，認為他跟陳楊也不長久。

因固有思維模式讓余遲對陳楊顯得狹隘，他把陳楊設限范圍中，一旦超出他會受傷，然后余遲會滿足他的小訴求，認為他應該幸福。

可陳楊不是omega，只靠信息素羈絆就離不開余遲，他需要強烈的情感讓他扎穩，像樹的根須抓牢泥土，互相需要。而不是標記，占有，主觀上的支配，讓其臣服。

情感上，余遲不會明白跟他交往，陳楊失去什么，讓他如何痛苦，以至陳楊要分手，余遲只有如遭猛擊后的不理解，憤怒，及反擊。

“這段時間，我總想你會冷靜下來，重新梳理我們之間的關系。”陳楊站在窗邊，臉在燈下略顯蒼白，“你對我的感情或許不是愛情……”

“愛情”兩個字陳楊說得十分艱難，因疑慮像否認余遲對他的喜歡，糅雜進其他覆雜東西，像蛋糕抹上奶油杏仁，還是蛋糕，甚至有了色彩，卻不再純粹。

“你只是愧疚，不甘、憐憫、難以平覆我變得那么糟，才會在我失憶后留在我身邊。”

兩步距離外，余遲看著陳楊，見他認真而難過地這樣講，一方面察覺陳楊沒放下，有些高興，一方面又譴責造成這種局面的自己，讓他痛苦，于是連忽略心上針扎般的刺痛都難。

過了片刻，余遲看向玻璃窗，上面反照著陳楊的臉，他眼神柔和下來，緩緩說，“愛從來不單純，我以前認為所有事都能掌控，但你總在變數之外。除了你，我不再有這樣的感情，我想見你，擁抱你，你昏迷期間所有事物都沒有意義，但只要想到你會醒來，我又高興。”

“我不再像我，”余遲說，“因為害怕失去，不敢揭露真相，因為還想跟你一起仰望星空。”

陳楊轉頭望去，見余遲深深看他，眼波流轉裏都是濃烈感情，很奇怪，余遲沒說喜歡啊愛啊之類的情話，陳楊卻感受到他在被喜歡。

余遲說:“你來醫院找我，我很高興。”

陳楊蹙眉盯著余遲的臉，看余遲眼下掛著疲憊，還微微笑著，有股特別迷人的氣質，他目光不受控晃動，須臾，表露原因:“李經理住院，我來探望他……”

“沒關系。”余遲頓了下，再一次笑了，像為這一個奇妙誤會，“你知道，我平時很嚴肅。”

陳楊失神兩秒，轉頭望向夜空，刻意不看他，輕聲講:“我知道。”

“那怎么出現在實驗樓？”其他地方碰見，余遲或許不會追問，但陳楊專程到實驗樓又提醒余遲這不可能巧合。

“我見到蘇維……”陳楊未隱瞞見到蘇維，但親眼看到paiter試藥者如何發瘋，他猶豫不決，不知是否再提蘇維說的，讓他父親試藥。

“為他父親的事吧？”余遲以微知著，陳楊沒說完就猜到他來實驗樓是蘇維委托，求他試藥的事，“他父親情況覆雜，不是單純意識喪失，目前不適合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