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車趕到宋知家。
敲過家門以后， 前來開門的，是陳柏宇。
宋家的大嫂正對門口坐著，旁邊是一張麻將桌， 看到來人時，忙喊他進(jìn)來：
“小方？你怎么過來了？”
陳柏宇打量一眼方總裁一身新行頭，還嘴貧：“方總今天這么帥啊？”
方成衍沒有回答， 看上去有些焦急：“宋知在家嗎？”
“怎么了？”
“他剛出門， 買骰子去了。”陳正蓉向?qū)Ψ街钢嘎閷⒆乐醒氲膱A盤。
宋知最近不大開心，老是約他們沒日沒夜地打麻將，把裏面的骰子都轉(zhuǎn)裂了。
牌桌旁還坐著一個身材較胖的人：“宋知出去才沒多久，要不方總先跟我們來一把？”
方成衍并不認(rèn)識對方， 婉拒：“我不太會。”
“沒事兒，上手就會了，我們正好三缺一。”陳正蓉也叫他過來，還說：“替宋知來贏兩把， 他今個兒輸慘了。”
宋家大嫂熱情地拍拍板凳，門口的男人往樓下再次看過一眼，見人尚且沒回來。只好走進(jìn)門，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給他們湊起人手。
起底十塊， 帶倍數(shù)。
方成衍僅打了兩圈。
第一把清。一色帶通天， 第二把開牌就自摸大春天， 讓陳柏宇連牌都沒摸一張。
好一個“我不太會”。
陳柏宇臉都綠了，本來想宰宰方成衍這個有錢的，結(jié)果自己肉疼地把翻了幾番的錢遞過去， 說什么也不肯跟方成衍玩了。
方成衍在宋家等了二十分鐘， 每分每秒都心火焦躁， 二十分鐘像是過了二十年似的。
他不時地看向腕表，過了一會兒，在別人疑惑的註視中，又急不可耐地起身，去樓下等。
單元樓前的光線昏昏沈沈，聲控?zé)裘髁擞譁纾腥说哪_步來回挪換，從未有過的愧疚自責(zé)一時充斥整個內(nèi)心。
在得知真相后，男人才發(fā)覺自己犯下何等愚蠢的錯誤。
他一瞬間方寸大亂。
不知等了有多久，小茶爺?shù)纳碛敖K于從光影黯淡的盡頭一步一步浮出。他垂著眼睛，在盯地面走路，看上去就好像正在思索什么事情一樣。
方成衍內(nèi)心翻涌，心中的懊悔更嚴(yán)重了。
“宋知。”
被叫住的人腳步頓住，在看到來人的瞬間，臉色從平靜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變換為不耐和厭煩。
“噢，是方總裁。”
鋪天蓋地的自責(zé)已經(jīng)快要吞沒掉方成衍，他向?qū)Ψ降吐曊f道：“對不起。”
宋知不動聲色地與方成衍拉開一點(diǎn)距離，依舊用那一雙澄澈的眼睛抬眸看他，平靜地問：“對不起什么？”
方成衍扶住對方的雙肩，解釋：“我以為你還在和張令澤見面。”
宋知又“噢”一聲，安靜了好一會兒，問：“你們這種成功的商人……”
“是不是心眼兒就挺多的？什么也得提防著？”
方成衍說：“我聽到你對他說你不喜歡我。”
“心都被你攪碎了，宋知……”
說不喜歡他？
宋知微微皺眉，好像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他嘆一口氣，把對方的兩手推開：“就這樣吧，我這兩天想的很清楚。”
“在你這種精明的商人面前，我就像是傻冒兒一個。”他臉上的表情十足認(rèn)真，眼睛也明亮極了：“我以后不會陪你玩了，方成衍。你讓我覺得——”
“無聊、乏味，現(xiàn)在跑來找我，又很可笑。”
方成衍的身形仿佛凝固了似的，喉結(jié)動了動，徹底說不出話。
“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宋知的樣子就像在完全看一個陌生人，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怨恨或其他多余的情緒。
那天在書房，宋知跨坐在男人的腿上，眼神充滿愛意和近乎卑微的哀求，對方不懂得珍惜，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他也能生生把它們抽離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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