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藝聽到這一句, 忘記了呼吸。
像是嘆息，又有太多說不清的情緒，很奇怪的, 她還聽出了寵溺。
本能的慌亂, 她開始回避沈?qū)び行┳迫说哪抗狻?
“對不起, 我沒忍住。”他說。
比月色還要溫柔的聲音一點點隨著海風送入耳朵, 蔣舒藝不知所措的雙手背到身后，緊緊絞在一塊，“我……”
在沈?qū)さ脑]視下, 她又停住。
他短暫的掙扎：“舒藝, 不是你撩不動, 而是即便而立，我也會自卑。”
蔣舒藝怔怔的出神，后知后覺明白他說的“撩不動”是她醉酒那晚被他錄音的吐槽。
臉頰火辣辣燒疼，隨即, 她又有些難以置信。
沈?qū)た吹? 眼神裏多了幾分柔和，“舒藝, 我比你大很多, 你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蔣舒藝搖頭，她想說不是, 被他輕輕制止, “我沒有過人的家世, 除了拍戲，我的生活單調(diào)又無趣。”
“舒藝, 在你面前的我從來就不是影帝沈?qū)? 而是30歲的沈?qū)ぁ！?
很繞口的一句話, 蔣舒藝心裏頭有個聲音在叫囂：才不是。
她抬起頭，只看到沈?qū)さ男δ槪凵裱Y寫滿了溫柔，也藏著一絲落寞，他頓了頓，依舊柔聲說：“我要反覆思考問自己，沈?qū)ぃ嗌隳檬裁醋屝」媚镆皇罒o虞。”
蔣舒藝強忍的眼淚水唰一下下來了，她想起他們在田家村拍攝，沈?qū)状蔚暮隼浜鰺幔锤矊λ龔娬{(diào)在鏡頭前，他是演員沈?qū)ぃ鋵嵥皇莻€普通人。還有她腳傷，他忽然對她說起他的父親，說起他顛簸的幾年。
那時候，她還怨過他的冷淡，直到此刻恍然大悟。
眼淚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她低頭去擋，沈?qū)で冈谒樕陷p輕擦。
蔣舒藝僵住。
他的手被風吹涼，她的臉卻被滾燙的淚水撫摸過，冰與火，一個激靈，她愈發(fā)清醒。
沈?qū)げ粮蓛粢贿叄贀Q手背，“我今天就在可惜，怎么你就給我紙巾了。”
他很輕的笑，蔣舒藝一動不動，也沒躲，他抹干凈她的眼淚，又拍了拍她的發(fā)頂，“不哭了。”他啞著嗓音，輕哄，“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蔣舒藝還是不肯看他，只拼命搖頭。
戳破這層窗戶紙，好像很多事情都在這一刻通了。比起沈?qū)ぃ喼本褪莻€渣女，毫無責任心那種，還利用人的感情。
太渣了。
她閉了閉眼，自己擦眼淚，然后，她看著沈?qū)ぃ策M他滿是溫柔的眼眸。
鼻子又開始發(fā)酸，她忍了忍，平覆情緒。她知道他今天這么說其實沒有想要得到她回應的意思，也許僅僅是希望將他的滿腔熱情告訴她，甚至不論她怎么做，他都不會生氣。
不生氣，不代表不難過。
蔣舒藝很小聲：“那現(xiàn)在怎么說了？”
她都不敢問他為什么是她，總覺得答案不是她想聽的。相識以來的種種都是她的人設，真真假假連她自己都分不清。
兩個人就這么互相看著，沈?qū)ず孟裣肓讼耄耙驗橄朊靼琢恕！?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我有的你都有，我沒有的你可能也有，有些東西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法改變的。”
蔣舒藝沈默，沈?qū)げ皇牵暗椅ㄒ荒艽_定的是，我能在下雨的時候陪你去踩水，在天晴時陪你吃綠色心情。”
她心口狠狠一跳，眼睛又要下雨了，她拼命忍住。
眼前的沈?qū)た±薀o比，坦坦蕩蕩，而她不是。別有目的的靠近，帶著欺騙的刻意討好，她無地自容。
“沈?qū)ぁ！笔Y舒藝看著他的眼睛，“我們等節(jié)目全部錄完，好不好？”
她想，她不能以這樣欺騙的方式去對待他的一片真心，“等錄完四站所有的節(jié)目，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可以嗎？”
蔣舒藝意外自己會這么說，大抵是一時情緒上頭，但她不后悔。
如果坦白后，他愿意原諒她，那她……
“好。”沈?qū)厝峄貞?
看著她瞬間被點亮的眼睛，他催促：“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
蔣舒藝點點頭，沒有動，他也是。
忽然，相視而笑。
沈?qū)?cè)身讓開：“我走你后面。”
那不跟保鏢一樣？蔣舒藝當然要拒絕。
誰知，沈?qū)び植唤o她機會，“去吧，我看著你。”
蔣舒藝福至心靈，有點明白了，她攏了攏外套，手揣口袋裏。她走得慢，身后的人跟得也慢，地上兩人的影子很近，完全看不出一前一后的距離。
是安心的感覺。
到蔣舒藝房間，沈?qū)さ劳戆玻藢λΦ酶每矗孟駴]什么不同。
她靠著門，一時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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