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回憶著那張臉，很明顯，不用掩飾，就是鐘北饒。
林清嘴巴有點干，她從床上爬起來。
走到窗簾邊上，拉開窗簾，雖然是晚上，外面依舊燈火輝煌，房間裏一下明亮起來，林清站在窗前，眼睛瞇了一會才能睜開看著窗外的景色，等天亮以后應該天氣很不錯，鋪在樹上的雪都融化的差不多了。
外面時不時地傳來鞭炮禮花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清有些奇怪，她把窗戶開了一點出來。只開了個小拇指寬度的距離，外面的鞭炮聲便震耳欲聾地鉆入了林清的耳朵裏，震動林清腦殼疼，她連忙又把窗戶關了起來。
林清轉身在書桌上找了一會沒能找到自己的手機，她原地楞著，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后走到了床頭柜前，蹲下來，從裏面的抽屜裏找出了手機。
手機按了兩下沒能打開，林清又坐回了書桌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找到了充電線，將手機充上了電。
手機開始啟動，打開之后，林清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動顯現出來的煙花，上面還跳出來一行小字——除夕快樂。
林清恍然，今天都已經除夕了。
林清怔怔地看著那行小字,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自從接觸鐘北饒后，她就總有種距離現實世界很遠的感覺。
她不知道江以南反應過來沒有，但鐘北饒肯定是清楚的，不然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
林清沈默地坐在椅子上坐了一會，起身，下樓，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來喝完。
然后又從裏面拿出做好了的放在冰箱裏的飯菜，林清走到微波爐面前，打開微波爐，將飯菜放了進去。
調好時間后，微波爐開始啟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林清離微波爐遠了一點，坐到了一個大理石長桌上，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林清身上穿得睡褲還沒換，仍然能夠感到裏面有微微的濕意和黏意。
她翻看和鐘北饒微信的聊天記錄。
林清雖然身體上不受控，但腦子依舊很清晰。她清亮的眼睛看著手機屏幕，自從鐘北饒幾個小時之前發的那條信息外，沒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林清又感覺自己渴了，咽了咽口水。
雖然離得遠，但還是能聽見淺淺微波爐轉動的聲音，林清按下了微信通話的按鍵。
她將手機放在耳朵邊上，靜靜地聽著。
嘟，嘟……
響了兩聲之后，電話被掛掉。
林清看了被掛掉的電話一眼，沒有猶豫，又打了第二通。
嘟，嘟......
林清覺得這電話聲還挺催眠，聽的她困意又席卷了上來，恨不得要合上眼。
不過她沒合，因為這一次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依舊是低沈的語氣。
雖然聲音很低沈，但電話那邊的環境卻很嘈雜，像是娛樂場所，問道：“你不在家裏？”
“對，在外面工作?！?
林清下意識把手機拿開，看向手機屏幕的最上方，現在還不到早上七點。
“你不會是沒睡覺吧，這么晚還在工作?！?
“對。”他的聲音很冷淡。
“為什么？”
林清靜靜地等著，等著鐘北饒說他今天為什么會這么早得去工作，可鐘北饒沒有告訴她，他只是問了一句：“你打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林清怔了一下，說：“對不起，我現在才看到你的消息。”
林清說完，手機裏嘈雜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對方好像是進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后她又聽見電話那邊一聲輕輕地打響，像是打火機的聲音。鐘北饒似乎是點了一根煙。
電話那邊的男人笑了一聲，“是嗎?！?
林清從桌子上站了下來，她靠在窗前，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比剛才輕柔了許多。
“鐘北饒，今天是除夕，除夕快樂?！?
外面是寧靜的寒風，偶爾夾著淡淡的鞭炮味，鉆入林清的鼻腔中，述說著春節的氣氛。
鐘北饒沈默了，兩個人同時靜了，不過這種靜并不讓林清感到恐懼，是美好的，是有希望的。
鐘北饒的聲音傳來，林清莫名挺直了身體。
“你也是。”
“那……我先掛了?！?
“……嗯，你去美國註意點安全。”
林清氣息微頓，然后低低地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心裏的一塊大石也落下了。她停了一會，然后就跑進屋子裏準備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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