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輕搖折扇笑而不語，他要秦延繼續(xù)自己應對這個局面，他相信秦延絲毫不會畏懼。
“橫山之重對于西賊來說重于泰山，西賊不可失之重，如失去橫山，不出十年，西賊殘喘，不出二十年滅國矣，西賊可不像朝內(nèi)一些胡言惑主的無能之輩，西賊將橫山視為國之柱石，因而即使這次伐夏過后損失慘重也必會傾國來攻，諸位誰肯和某賭上一年的年俸，”
秦延笑著看向四周的眾人，根本沒有人響應，很顯然這里不是無知的朝堂，他們都是深悉邊情的幕僚。
西賊會來大舉來犯嗎，超過九成會，這樣的可能性下還賭什么，白送秦延一年的年俸嗎，豈不是其蠢如豬，
“至于會不會大敗，我信奉種帥，他一生幾無敗績，對于勝敗他心里自有韜略，他事前就說必敗無疑，那就是必敗無疑，缺水人馬不支還如何作戰(zhàn)，除非一戰(zhàn)破敵，但是西賊幾十萬大軍而來，一戰(zhàn)破敵那是妄想，”
秦延立即把成與敗推給了鄜延路的名將種諤，
“其實種副總管此番和給事中鬧到如此地步是自保之道啊，”
“為何，難道副總管已然開始圖謀后路了嗎，”
劉子嵪驚訝道。
“當然了，如果知其必敗，最好的法子是上書勸誡皇上不聽從給事中之言，皇上不聽從，則全力反對，滿朝皆知才好，這樣大敗后全無一絲罪責，不是嗎，”
秦延笑道，嗯，種諤已經(jīng)打算脫身而去了。
“秦機宜是說種副總管不想爭功，只想求去，”
劉子嵪遲疑道。
“根本無功，確有大過，爭什么，不爭而爭了，”
秦延嘆道。
經(jīng)過秦延一說，眾人盡皆沉默，因為秦延說的太有道理了，這是戰(zhàn)事，不是以往官場所為，如果按照以往官場的規(guī)矩處置，那就真可能禍事來矣。
“東翁想想在靈州外，如果劉昌祚不聽高經(jīng)略的將令，而是統(tǒng)兵立即攻城，可能毫無防備的靈州一鼓而下，但是劉昌祚遵從了官場的規(guī)矩，因為高經(jīng)略是當今外戚，太后的族叔，劉經(jīng)略不敢違背，結果呢大敗后一同擔責如今也是閉門思過，因而戰(zhàn)事非官場，處置只看一樣，那就是勝與敗，”
秦延最后向沈括一拱手。
沈括的笑容消失了，他驀然發(fā)現(xiàn)他如今的處境實在是不能再糟糕了。
早先他還在反對與否掙扎，私下揣測皇上的心意，現(xiàn)下他驀然發(fā)現(xiàn)不用看皇上的圣意，只看戰(zhàn)勝與否，其他盡皆虛幻。
‘秦延，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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