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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3）

后來秦桐果真又來找過張皎幾次。張皎因心中有愧，本來不想同他多做接觸，但每每他退一步，秦桐就追上來一步。兩人比過了刀、比過了槍、甚至還比過了箭，秦桐只在比槍那天贏去一場，其他時(shí)候全都落敗，可他反而越輸越高興似的，同張皎漸漸親近起來。

他一個(gè)果毅都尉，又是大將軍之子，絲毫不擺架子，折節(jié)下士，對(duì)這樣一個(gè)小小的隊(duì)副青眼相待，按說也是一段佳話。可張皎毫不買賬，對(duì)他始終有幾分冷淡，秦桐雖然摸不著頭腦，但生性豁達(dá)，也不以為意，仍然來得很勤。

這天中午，秦桐放著折沖府的好肉好菜不吃，又來找張皎，同他一起吃尋常士卒的大鍋飯。同隊(duì)的衛(wèi)士因著張皎的原因，這么多日下來早與秦桐相熟，見狀也不拘束，反而招呼道：“秦都尉，又來我們明威府吃白飯啦。”

“哪的飯不是吃？就你事多！”秦桐呵呵一笑，忽地轉(zhuǎn)向張皎，“我說，你從軍之前是做什么的？有這等身手，我怎么從前從沒有聽過你？”

張皎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末將從軍前，在晉王府做鷹侍。”

眾人原本只知他神神秘秘的，恐怕來頭不小，這會(huì)兒聽他竟與當(dāng)朝皇子攀扯上關(guān)系，一時(shí)面面相覷，無人出聲。

“什么末將不末將，說了多少次了，你怎么總是同我這么生分？”秦桐大是不滿，“我是問進(jìn)入王府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張皎回憶著之前劉瞻交代給他的說辭，“末……我進(jìn)入王府前，是給當(dāng)?shù)卮髴麴B(yǎng)馬的小廝。”

秦桐暗道：誰家的小廝，能有這般身手？他知張皎定是對(duì)自己有所保留，便追問道：“我聽你說話，好像各地口音多少都帶一點(diǎn)，你是哪裏人？”

張皎在成為影衛(wèi)前，在草原生活過幾年，周圍有許多為躲避中原戰(zhàn)亂而舉家遷徙的漢人，他自小生長在這些人之間，因此說話時(shí)各處的口音都帶了一些，但又都帶的不多，無論說他是哪裏人，似乎都有些牽強(qiáng)。

秦桐這一問，他一時(shí)倒當(dāng)真答不上來，正默然間，背后忽然響起劉瞻的聲音。

“我這幾天聽人說，秦都尉總是往明威府跑，不意今天正巧撞見，看來明威府的大米果真是比武安府的更香些。”

秦桐回過頭去，見了劉瞻微微一楞，隨后見禮道：“殿下。”

眾人從前只聽過晉王之名，從未親眼見過，聽秦桐這般說，忙紛紛伏地行禮。張皎見了旁人動(dòng)作，跟著一起跪倒，跪地時(shí)忽然想到，從前每一次他見劉瞻時(shí)，竟然從未行過大禮，劉瞻竟也從未計(jì)較過，好像這事十分尋常。

劉瞻于他而言，是什么人呢？

他不是他的主人，可是也不像是晉王、刺史、都督……究竟是什么，他說不上來。

“都起來吧，不必拘束。”劉瞻微笑道：“我也和秦都尉一樣，是來嘗嘗你們明威府的大米的。”說著，竟然一撩衣擺，當(dāng)真在眾人之間席地坐下。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遲疑起身。劉瞻招呼道：“都坐，一會(huì)兒飯涼了。”

秦桐和他相熟，帶頭坐下，自然不信劉瞻是特意來吃飯的，“殿下怎么來明威府了？”

劉瞻微微一笑，“我有一事要找大將軍議定，順便來這裏坐坐。還有飯沒有？”

吳大眼忙道：“有！有！我……小人去打！”說著便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