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感官屏蔽過后，眾人便順理成章地來到了幻想空間之中。

也許是因為沒有事先對它進行場景調(diào)試，所以裏頭并不是那些熟悉的山與海，而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漆黑，不見五指。

除了人。

楚遠熙低下頭，她看見自己的身體閃著一圈柔和的白光，足夠照亮周遭但并不刺眼；再抬眸看看身邊的女人，同樣如此。

頭頂上，講解員的聲音如廣播一般，帶著回音傳來：“大家不要慌張，請向指示箭頭的方向走去。”

楚遠熙定睛一看，果然，在不遠處的黑暗之中出現(xiàn)了一條泛著同樣光芒的白色箭頭。

心念一動，一縷微風鉆入兩人足底，將邁出的步伐止住，承托著身體的重量，緩緩向前行去，速度較之而言要快不少。

她剛收回這個動作，身邊的女人見不用自己動腳，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笑道：“這樣應該也可以吧？”

楚遠熙：……

她默默將風量加大了些，為女人做了一整片看不見的坐墊出來。

真是沒見過這么懶的。

就在箭頭的光芒所及之處，構成這片黑暗的暗色介質(zhì)正緩緩流動著，形成了一個漩渦，上面綴有星星點點的“小亮片”，讓人仿若置身于浩瀚宇宙之中，禁不住心生好奇，想要觸碰。

而講解員也提到了這一點：“我想，現(xiàn)在大家應該都看見了那個漩渦，請試著通過它。放心，我們的體驗流程是完全安全的，不會有任何危險。”

聞言，楚安締伸出右手，觸碰了一下那個漩渦：“觸感很像非牛頓流體，還挺神奇的。”

她的手指埋入了漩渦之中，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兩人跟隨指示，穿過了它；這個過程非常簡單，沒受到任何阻礙，可問題是，入眼仍是一片黑暗，和方才沒有任何區(qū)別。

只是……

在本該僅有她們二人的空間內(nèi)，另一端卻傳來了十分突兀的腳步聲！

在距離她們十米左右的地方，倏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其中一人戴了個小發(fā)卡，在暗色的環(huán)境裏，晃得眼睛疼。

楚安締瞇著眼睛看了一下，認出是來自魔都的兩位代表，也是和她們一塊兒坐大巴車過來的。

可他們這一大批人，明明兩兩分組進了不同的空間內(nèi)，按理說是完全被阻隔開的，怎么會在這裏遇見呢？

對方的反應也訝異極了，停住腳步，猶疑不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熟悉面孔出現(xiàn)在了這裏，都通過不同的漩渦，來到了同一個空間。

楚遠熙乍一聯(lián)想，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但她并不知道這些人議論紛紛的原因。

——看起來，這個漩渦裝置可以聯(lián)通各個空間，僅此而已，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嗎？

“你現(xiàn)在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

身畔，女人站了起來，第不知多少次打了個哈欠。

“……哪有。”楚遠熙才不會承認，在其他人嘈雜的聲音中，稍稍加重了語調(diào)，“餵，這個漩渦哪裏不對勁嗎？”

女人的哈欠就好像會傳染似的，連帶著她也跟著打了一個。

楚安締一看就笑了：“不對勁的地方多著呢，比如這個漩渦。”

畢竟小孩還算初來乍到，對空間能力者不太熟悉，因此也并不知道關于空間機器的一些事情。

譬如，不同機器構造出來的空間，是無法互相聯(lián)通的。

每一臺幻想空間機器，乃至于裏面蘊含的每一個空間看，都是覆蘇能力之下的產(chǎn)物；即便是同一個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不同空間和機器，也因著過程的不同，會有著在細微處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因此頻率幾乎不可能匹配得上。

由于這是空間被制造出來時自帶的屬性，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難以解決的，也是公認的，幻想空間的缺陷之一。

可長安市基地展示的這種新型機器，竟然能允許機器之間的空間互通，且并非僅是兩臺機器，而是數(shù)十臺……

難道他們有辦法量產(chǎn)頻率一模一樣的空間？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我想，大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講解員小姐的聲音中帶著竭力壓制的激動，但殘余的那一絲并不明顯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這是長安市基地成立之際，最重要的研究成果——空間互通的實現(xiàn)！”

大廳之內(nèi)，眾人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紛紛交頭接耳，神色各異；空氣中，有種詭異的氣氛在眼神交換之下，緩緩擴散著。

玻璃罩落下，將數(shù)個機器緊緊包裹住，伴隨著講解員小姐的話語：“現(xiàn)在由專家為大家解釋一下這種機器的原理……”

響指輕揚，場景隨之切換至一個大禮堂，一位中年專家出現(xiàn)在了講臺上，手指向投影儀映出的幻燈片，清了清嗓子，開始新一輪的講解。

“我們研發(fā)團隊自從在前年推出了van2.0之后，一直致力于對其做出創(chuàng)新……”

楚遠熙沒聽兩個字就開始困了，而旁邊的楚安締也沒好到哪裏去，眼皮就仿佛千斤重似的，昏昏欲睡。

女人輕輕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保持清醒；身邊有不少人都在用手機做著記錄，她索性也從兜裏掏出來，裝作在記錄，實則給楚遠熙發(fā)了條信息：

“你弄明白他們想干嘛了沒？”

開機依舊是用的面容解鎖，楚遠熙沒能得知新密碼究竟是什么；只是在她打開微信的那一剎那，飛快地瞥見了消息列表中最上面的那一個——

沒有備註，頭像也不認識，對楚遠熙來說是個陌生人。

手機微不可查地震了一聲，她很快低頭打開，同樣以文字交流的方式給楚安締回過去：“不就是展示一種新機器？”

“不是。”女人手指靈活地敲擊，“再想想。”

“……讓大家知道長安基地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