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締當然沒透露包間的名字，可是對面的小孩不依不饒，甚至急切地撥了一通電話過來。
于是她掛掉。
楚遠熙又打。
以至于這回楚安締毫不猶豫地直接按了“消息免打擾”。
結果那小孩也拋棄了微信電話，直接開始打真的電話。
楚安締看著屏幕，手指一頓，干脆索性開了飛行模式。
手機震了半天，總算清凈了。
這番動靜落在身邊人的耳朵裏，不由得有點奇怪。
“沒事。”楚安締回以微笑，“師姐吃菜。”
并沒有理會對面沈聽雨那像是活見了鬼一般的目光。
她仍是怔怔地待在原地，拿著那個已經濕得不成樣子的包，任憑手指都染上了深色的液體。
“聽雨……”
王晨偉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心裏頭不由得打起鼓來，而后顫顫巍巍地遞上紙巾：“你、你擦擦……”
卻半晌都沒有被接過。
沒有人知道沈聽雨心裏在想什么，只見她的手驀地松開，包“嘭”地一聲墜了地，再次濺了滿地的狼藉。
“我去叫服務員。”她丟下這句話，就飛快地出去了。
師姐陳莉目光覆雜地瞥了楚安締一眼，趁著那些人都被喝歇菜了，低聲問：
“小楚，你和沈聽雨有什么過節？”
她并不傻，結合前后一猜便能猜到是沈聽雨想法子在刁難楚安締，現在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鬧了個大難堪。
當然陳莉對能力相關的事情是毫無察覺的，畢竟王晨偉喝了那么多酒，大家都看在眼裏，一時手不穩再正常不過。
只是不知道沈聽雨剛才沖出去是為什么，不過她也并不關心。
“嗯……”
楚安締把嘴裏裹著香油蘸料的肉片咽下去，瞇著眼想了一會兒，語氣像是在講故事般地輕聲說：“可能是對我求愛不成，由愛生恨？”
陳莉“噗嗤”一下笑了。
她有聽聞過沈聽雨好像喜歡女生的傳言，但印象中，跟沈聽雨一塊玩的那些人大多都張揚高調，穿名牌開豪車，滿身都寫著“有錢”兩個字。
她顯然沒把他們和眼前這個乖巧低調的小師妹聯系在一起，畢竟畫風差別實在太大了。
若是說沈聽雨追求楚安締……
陳莉試圖想象了一下她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腦補不出來，感覺好像不太相配的樣子。
“別鬧，說實話。”
“嗯嗯。”楚安締就知道她不信，于是有點敷衍，輕描淡寫，“之前有次在沈老師辦公室見過，有幾句話沒談攏，可能她還記恨著吧。”
陳莉這才了然般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喝了這么多，現在有沒有想吐？”
“沒事的。”她搖頭，“我沒有不舒服。”
“你又不是超人，還是得隨時觀察著，我和你說，現在酒精中毒進醫院的人可多了！我看那邊那些人，一會全得完。”
……可我就是有超能力嘛。
陳莉這些話都是出于好意，因此楚安締沒有想要反駁的念頭，只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現在的人大都會選擇相信那個最符合自己想象的事實，而對事情真相不屑一顧。
某種程度上有點有趣。
那邊沈聽雨去了許久，過了十幾分鐘還沒回來。
王晨偉總覺得哪裏不對，苦著臉看了一圈，此刻只有在場唯二的兩個女生還像個人樣。
“小楚，莉莉，你們誰去找下聽雨，別是出什么事兒，不然我們怎么和沈老師交代啊。”
他一說這事，陳莉便心頭不忿，冷哼一聲，裝作沒聽見。
王晨偉撓撓頭：“哎莉莉你別這樣，她好歹是沈老師的女兒不是……”
他話都還沒說完，卻硬生生地停在了嘴裏，忽然疑惑地抬起頭看著窗外。
而后王晨偉怔了怔，像是受到什么極大的驚嚇一樣，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啊——！”
“嗯？”
其他人本來難受得不行，被他這一嗓子嚎清醒了，也醉眼迷蒙地看過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這幾人雖然沒有像王晨偉一樣鬼哭狼嚎，卻驚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有、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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