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前往清溪的部隊就出發了。由于這次前去清溪并非全部新兵營的人員,所以沈凌琛讓沈瑞希留下來繼續練兵。
雖說沈瑞希平日裏看起來不靠譜,用楚童的話來說,跟個也猴子似的,但該認真的時候她一樣認真,她也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什么,不似顧歡那樣沒分寸。
能夠在立下軍功,成為校尉的人,自當不能剛從表面去評判。把新兵留給沈瑞希,沈凌琛也是放心的。
本來,楚童的意思是她留下來,讓沈瑞希隨軍。但沈凌琛有自己的考量,如今沈瑞希已經二十有四了,雖還是個校尉,但日后定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將領,這次就算是對沈瑞希的鍛煉與考量。
沈凌琛帶著新兵以及部分沈家軍離開了盛京,不過她并沒有與隊伍同行,而是與楚童、胡欣以及另外幾個校尉騎馬前行。
清溪如今被一些貪官污吏管著,沈凌琛需先行到達,及時管制官員,以平民心。
事情重要,沈凌琛一行人騎馬趕路,除了夜間休息幾個時辰以外,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緊趕慢趕,總算是到達了清溪。
剛一進城,沈凌琛一行人就被幾個難民團團圍住。圍住他們的全部都是衣衫襤褸,面黃枯瘦的百姓。放眼望去,整個清溪已經不成樣子。
“官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官人,給口吃的吧。”
“給口吃的吧。”
“官人啊……”
沈凌琛從未來過清溪,卻聽說過這裏。據說原本的清溪風景宜人、土地肥沃,每年的糧食產量極高。可現在的清溪,一片破敗,路邊橫七豎八地躺著人,還有一些已經發霉發臭的尸體。
百姓們沒有糧食,沒了力氣,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也沒有人會在意城中環境如何。
沈凌琛意識到事情比她所想的還要嚴重,若只是糧食問題還好說,賑災的糧食已經在路上,很快就能到。可這些個尸體卻不好處理,在這樣下去,百姓們不僅僅會餓死,還有可能會出現疫病。
圍著沈凌琛他們的人也并沒有惡意,只是看著他們衣著得體,就只是伸著手,哀求著,討要一些吃的。
除了這些人,周圍還有其他人死死盯著沈凌琛他們。但忌憚他們手裏的馬鞭,再加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早已沒有了力氣,就只能那么看著。
被幾個人圍著,踏月顯得有些躁動不安,來回踱著步,沈凌琛怕它會傷到難民,于是緊緊勒著韁繩。
楚童低聲問道:“阿零,我們怎么辦?”
沈凌琛面色沈重道:“先將我們隨身帶著的干糧分給這些人吧,幼童和老人優先,但切記每人不可分的太多。寧愿每人只吃上一口,也不得有人吃不上。”沈凌琛沒有賑災經驗,但路過很多經歷了戰爭的小城,她明白分食的公平性。
“是。”楚童領了命,就帶著其他人行動起來。
好好地一座城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沈凌琛環顧四周,心生感慨,再看看眼前的這些百姓,她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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