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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3）

醫(yī)院走廊中，鹿悠輕手輕腳拉上房門。

這層病房的走廊盡頭有一扇窗，并不大，密密實實地安裝著鐵柵欄。

病房裏沒什么值錢的，大概是怕有人跳樓。

從鐵欄桿的縫隙中看出去，遠處霓虹絢爛，市中心奢侈鋪張的夜景被鐵欄桿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冰冷又遙遠。

手機上亮起來的號碼十分熟悉，在過去幾年內(nèi)，她經(jīng)常能接到這個號碼打來的電話。

但她心裏清楚，現(xiàn)在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人了。

“鹿悠，我們和好吧！”毫無鋪墊，對面?zhèn)鏖_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接通的電話中傳來年輕女孩略顯急切的聲音。她的嗓音裏還帶著些喘息，顯露出幾分驚魂未定，像是剛從噩夢中醒來一樣。

鹿悠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03:28:22。

這個點，是在夢游嗎？

她的沈默引起了對方的誤解，“你還醒著嗎？能聽到我說話嗎？餵餵餵餵餵——”

恬噪得像只蟬。

鹿悠把耳機的音量調(diào)小了些，“醒著。”

“噢噢，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纖細指尖不自覺地用力，手勢指令啟動，手機自動開啟了錄屏。

鹿悠看著那個象征著錄屏中的小紅點和計時，輕聲說：“沒聽到，你再說一遍。”

對面嘟囔了一聲“果然”，清了清嗓子，清晰地重覆了一遍：“我說，我們和好吧。”

“有什么好處呢？”

“好處？”

耳機裏傳來細微的沙沙聲。

這點細微的響動足夠想象力發(fā)揮，她幾乎能想象出那一腦袋鳥巢般的亂發(fā)。

鹿悠把手搭在鐵柵欄上，每天打掃得柵欄并不臟，在如水的夜色中有種沁人心脾的涼。

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雖然長著一樣的臉，但是兩個人的差別明明那么多。

遲歡有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fā)，真遲歡個性極為龜毛，不把一頭頭發(fā)打理的足以走紅毯就絕不出門。

現(xiàn)在這個卻像個不修邊幅的糙a，一頭木馬卷的長發(fā)在她頭上險些進化成了泡面卷。

在醫(yī)院見面的那次尤其可怕，頂著個歪在枕頭上擠出來的丑馬尾就敢離院出走。

丑得鹿悠險些沒敢認。

在把自己撓成地中海之前，遲歡終于停下了摧殘自己的魔爪：“我……給你買大別墅？”

“我不想要這個。”

“……給你買豪車？”

“沒興趣。”

“……我可以不拿薪資給你干活，你不是在忙嘛，我給你打白工。”

“暫時不需要聘清潔人員。”

“誰要應(yīng)聘清潔人員，我可以干別的！”

“那我可能要準備申請破產(chǎn)了。”

“……”

“那你要什么嘛？”

女孩的嗓音軟化下來，含著些委屈，像一只亮出肚皮之后卻沒等到撫摸的大貓。

鹿悠心裏有些軟化，卻沒松口，嗓音清淡，順著夜風(fēng)飄向遠方：“自己想，遲歡，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遲歡沈默著沒說話。

鹿悠有些累了：“不愿意的話就算了……”

她公司醫(yī)院兩邊跑，24小時恨不得掰成240個小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