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梁明帝有一寵妃，名為竇仙，是竇西征族譜裏隔了三代的堂妹，曾經(jīng)那也是引得無數(shù)男子爭風(fēng)吃醋的絕艷女子。她本和太傅虞世南是一對才子佳人，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舍棄了愛情嫁進了皇宮做了妃子。后宮中，除了張皇后無人能與之相提并論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在梁明帝心中有竇仙這等份量，竇仙所得的這一切都得源自竇西征的擁護。雖然是隔了三代的堂妹，但竇西征依舊“照顧”著竇仙和她的家人，竇仙能舍棄虞世南成為梁明帝的寵妃也都是拜竇西征所賜。

而這一次，竇西征利用竇仙的時候到了。

竇建德獻上那一計后，竇西征第一個就想到了竇仙，能幫他的也只有竇仙了。竇西征約見竇仙于宮門口，讓竇仙明晚在宴席上獻舞敬獻大隋的使者，必然要將楊素“拿下”。

竇仙需要倚仗竇西征的地方太多，當(dāng)竇西征對她提出這個要求后，竇仙自是無從拒絕。

隋使到來的第二日夜晚，梁明帝再次設(shè)宴宴請使者。

袁天罡匹配西梁公主們和大隋皇子的生辰八字沒有出席，大隋的使者只有楊素應(yīng)邀和自己的兩個貼身護衛(wèi)出現(xiàn)在宴席上。

梁明帝對楊素稱今夜的宴會只是一般的酒宴，怕來訪的使者在宮中無趣，請他來欣賞一番歌舞。今夜有竇西征和段高元等七位大臣作陪，在這場酒宴上，竇西征和段高元都坐在了楊素的對面，楊素這才認真的看了竇西征兩眼。楊素的心中在想：這個貪得無厭的人還在西梁國穩(wěn)坐半壁江山，這個梁明帝可真是窩囊啊，換做是在我大隋，這種挈瓶之智的人早已滾下政臺了！

楊素蔑視的笑了一聲，飲著自己桌上的美酒。

竇西征知道楊素看不上自己，也知道楊素剛剛那一笑是對自己的輕視，心裏也在默念著：楊素啊楊素，你這人什么都好，唯獨一點不好的就是好美色，待會你一定會后悔這么看輕我的。

此時，梁明帝走到了殿上。眾大臣施禮后，梁明帝便喚上了舞姬獻舞。

西梁的舞姬和大隋的舞姬確實不一樣，女子們都用白紗蒙著面，只有竇仙是一塊半透明的紅紗蒙面。半個腰部和手臂，腿部都顯露在外，曲風(fēng)也飽含異域風(fēng)情，領(lǐng)舞的就是梁明帝的寵妃竇仙。

竇仙之所以能編排這種含異域風(fēng)情的舞，是因為她和竇西征祖上都是從突厥那邊傳過來的，與漢人通婚后，仍舊保持著一絲異族風(fēng)情，所以竇仙懂得一些這種魅惑人的舞蹈。所有的舞姬身上的膚色暴露在外，只有竇仙皮膚白如凝雪，吹彈可破，二十八歲的年紀(jì)宛如十五六歲的少女。

不僅僅是楊素，在場所有的大臣以及梁明帝都看得兩眼發(fā)直，對竇仙的玉肌和美色垂誕三尺。梁明帝一直不知道這個蒙著面紗的舞姬就是竇仙，他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領(lǐng)舞的竇仙看著，梁明帝越看越不對勁，面紗后的這張臉好像很熟悉，他恍然大悟，宮中懂得異族舞蹈的女子就只有他的寵妃竇仙，梁明帝一下子臉都綠了。礙于在酒宴上，梁明帝只得忍受著。

越往下看越是憤怒，梁明帝驚覺發(fā)現(xiàn)竇仙的姿色一直對著楊素在揮灑，好像在給楊素拋媚眼勾引他，見楊素那沈醉的樣子梁明帝憤怒得無法再看下去了。他突然大怒喊道：“停下，下去，都滾下去！”

舞姬們嚇得紛紛跑了出去，竇仙還在東張西望著不知該跳下去還是退下，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了梁明帝身上時，發(fā)現(xiàn)梁明帝一直在怒視著自己，顯然梁明帝已經(jīng)知道了是他的寵妃在給他國使臣獻舞，竇仙顧及不了那么多了，也匆匆離場了。

楊素朝梁明帝好奇問道：“這，好好的，為什么不跳了呢？圣上怎么還突然發(fā)那么大的火啊？”

梁明帝咽著心中那口怒火，吞吐的答覆道：“啊，這，這些舞姬太不像話了，穿的如此暴露，有辱我西梁國風(fēng)，讓越國公見笑了。”

楊素還意猶未盡，毫不知情的辯駁道：“沒有啊，這么好看的舞蹈怎么會見笑呢？我楊素還是頭一回見呢！”楊素見到美女后就有些語無倫次了，這話已經(jīng)在西梁這幾個大官員面前暴露自己好色的本性了，只見竇西征等幾個大員都發(fā)出輕蔑的笑意來，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那個領(lǐng)舞的女子是梁明帝的寵妃竇仙，唯獨楊素不知情。

梁明帝在酒宴上已經(jīng)坐立不安了，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做出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來真想立馬去問個明白。梁明帝當(dāng)即就起身棄眾大臣和楊素于不顧。

梁明帝對楊素說道：“越國公，朕突然感到身體不適，就先回宮歇息了，還請越國公見諒。”

楊素還不懂梁明帝在搞什么鬼，特意設(shè)宴邀請他自己卻急急忙忙退場了，梁明帝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楊素只能接納他的離場了，拱手答道：“圣上請安心歇著，明日我們再議選妃一事。”

梁明帝離去后，氣沖沖的來到了竇仙的寢宮找她算賬。

竇仙才回到寢殿裏還來不及換下自己身上的舞衣梁明帝后腳就跟上來了，還容不得宮女進來通報梁明帝就已經(jīng)站在了竇仙的身后。

將宮女們吼出去后，梁明帝沖著竇仙上來就是一個巴掌，指著竇仙怒罵道：“朕是哪裏對不住你了你要穿成這樣在楊素和大臣們面前賣弄風(fēng)騷？”

竇仙雖是梁明帝的寵妃，但也不過是一個靠美色魅惑住君主的女人而已，她不愛梁明帝，是為了強大自己的家族才入宮當(dāng)了妃子，既被竇西征掌控又要倚仗竇西征的權(quán)勢在后宮站穩(wěn)腳步，竇西征一開口讓她做什么她根本就拒絕不了。

受了梁明帝一個巴掌后，竇仙只能忍淚吞聲，她對梁明帝坦言道：“圣上，臣妾穿成這樣在楊素面前獻舞都是竇西征的意思，您有什么不滿的地方就去問他吧，他是您的臣子，定當(dāng)會對您知無不言的。”

竇仙明知梁明帝也在看竇西征的臉色度日，可還出言諷刺，對竇仙愛之入骨的梁明帝這刻都恨不得掐死她了。知道是竇西征逼迫竇仙這么做梁明帝也不忍心再對竇仙出手打罵她了，梁明帝氣得灰頭土臉的離開了竇仙的寢殿。

梁明帝離開酒宴后，那場酒宴并沒有隨著梁明帝的離開不歡而散，竇西征和段高元故意一直忽視楊素，繼續(xù)召來歌姬舞姬飲酒作樂，無比盡興。楊素這個外來客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十分落寞，本想回自己棲息的宮殿去，他是第一個離場的，才剛走到殿外就被一個太監(jiān)給攔下了，太監(jiān)對楊素說道：“越國公！”

楊素不認識西梁皇宮的任何人，有個太監(jiān)主動站出來跟自己搭訕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不解的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