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讓他痛哭流涕的是另一個事實。楊杲知道和楊昭,楊暕的長相很不一樣,楊昭跟楊暕都跟他們的父皇楊廣長得很像,臉上輪廓突出,棱角鮮明。而楊杲卻不同,他的臉長得比較圓潤,輪廓都沒有那么突出。
曾經他聽到過宮裏有人議論他長得像前太子楊勇,而不像他的父皇楊廣。當時不明真相的楊杲還對那些背后議論他長相的人一通責罵,說他們造謠生事。
現在,他親耳聽到鳳茵說自己的生母和前太子楊勇有染,使他更加相信了自己的身世了。
“母后說我的生母和前太子楊勇有染,這是真的嗎?”
鳳茵點著頭:“我想這不是假的。”她註視著楊杲的耳鬢,發現楊杲耳鬢那一塊變成了深紅色,這個癥狀說明楊杲現在心裏特別急躁。她起身拿來了一面銅鏡遞給楊杲,繼續陳述道:“母后記得,前太子楊勇曾發怒急躁的時候,耳鬢會發紅,特別特別的紅,你可能沒有註意過自己的耳鬢,每次你心裏急躁不安的時候,你也會有這種特殊的癥狀。”
楊杲接過銅鏡,緩緩照向自己的耳鬢兩側,銅鏡裏的自己,耳鬢那一塊果真是出奇的紅。楊杲手一顫抖把銅鏡都扔了出去,他抱著自己的頭痛哭著:“不,不,這不是真的,我是父皇的兒子,我不是母妃和前太子所生,我不是,我不是……”
楊杲本只是來找鳳茵要一個殺害自己生母的理由而已,沒想卻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這個秘密令楊杲痛徹心扉,甚至都無法抬頭做人了。那種自卑之感縈繞心頭,讓他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鳳茵心疼的捧起了楊杲的臉,真摯的眼神與楊杲對視著,她勸慰道:“季子,你聽母后說,你已長大成人,你的身世,根本就不重要了。母后和父皇,從沒有把你當作是外人,不是嗎?”
楊杲抬頭問道:“父皇,也知道這個秘密嗎?”
鳳茵搖著頭說:“母后不知道你父皇知不知道這個秘密,但母后敢肯定的告訴你,就算你父皇知道你的身世,他也不會瞧不起你。因為季子是個好兒子,也因為你父皇性情本善,他待自己的兄弟本來就有情有義,假如他知道你是前太子的孩子,他只會更加的善待你。”
即便鳳茵好言相勸,苦心安慰,楊杲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他依舊埋頭哭泣著。
鳳茵又苦苦相勸道:“季子,英雄從來都不問出處。你是誰所生,根本不重要,母后和父皇也從不曾介意。人活在世,最重要的是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而妄自菲薄,把自己陷入困境裏,那你就太讓母后和父皇失望了。”
“我…我…我還能繼續當母后和父皇的兒子嗎?”
鳳茵再次輕撫楊杲的臉頰,柔氣的說道:“只要你放得下內心對自己的偏見,原諒得了母后的苦衷,你永遠都是母后和父皇的好兒子。”
楊杲撲進了鳳茵的懷中,仍舊大哭不已,但現在的淚,都是感動的淚,都是對鳳茵感激的淚。
“季子會原諒母后迫不得已的苦衷,季子要永遠都做母后的兒子,永遠和皇兄皇弟攜手并進,共創大隋的盛世風華。”
這一刻,鳳茵滿足了。沒想到楊杲能原諒自己,更沒想到楊杲會是一個和寧遠,楊勇生性有著極大差距的孩子。
楊杲的諒解,和他們兄弟間的和睦,是鳳茵最想維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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