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秦迎天念了一遍這個稱謂,眸中意味不明。
她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只是對秉機笑道:“先不說她了。我當然知道,小五不是我的親妹妹,我可也沒有把她當成我的親妹妹。”
秉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覺察不出這句話下隱藏的微妙意味。她情不自禁看向莫青溪的方向,只見她微微垂眸,唇角看似彎起,面上卻平靜無波。
她與從前確實不同了。短短幾月時間,在秉機等魔族的眼中,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對莫青溪而言,仿佛整個人經歷了一番脫胎換骨的變化。
是秦迎天對她不計后果的幫助,還是......
這份曾讓秉機等人在意至極的偏愛,現在卻被方才兩人接吻的場景逐漸覆蓋。況且,剛才秉機的驚鴻一瞥中,看到的畫面裏,莫青溪可是一直處在游刃有余的支/配地位。
秉機指節不由自主蜷起,控制住自己發散的思維,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
恰在這時,秦迎天再度開口,熟悉的嗓音將秉機游離失神的思緒喚了回來:“回去吧,順帶告訴伏慕幾人,以后莫要再煩惱這個問題。我知道你們是我的妹妹,在我心中,莫青溪與你們的身份完全不同,根本沒有比較的意義。”
秉機想問,那是什么身份呢?一人是她恨之已久、始終無法釋懷的人,一人是她既想殺死、又控制不住尊崇敬服的長姐。方才兩人接吻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越想壓制,就越無法壓制。
她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輕輕“嗯”了一聲,轉而道:“如果他一直從我這裏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或許會暫時轉換目標,選擇逐個擊破。二姐的實力強悍,他應當不會直接對二姐下手。但我擔心老三......”
“她自來沖動暴躁,做事不計后果,極容易被挑釁動。氣一沖上腦門,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暫避鋒芒。”
秦迎天明白她的意思,從善如流道:“我也會派人看顧好她們。”
秉機吊起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原位,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已經緊張到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肺部每次起伏間,泛出火辣辣的疼痛,她卻不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真誠道:“姐姐,謝謝你。”
這話一出,倒是惹得秦迎天多看她一眼,戲謔笑道:“你一直說我們是姐妹,怎么現下又與我如此生分?”
秉機面色微不自然,想說什么,卻也只是淺淺一笑。
臨走前,她忍不住又看了莫青溪一眼。莫青溪抬眸與她對上視線,湛藍的眼睛生動鮮活,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個瞎子。
秉機心口頓時一跳,有那么剎那,她有種自己的全部心思都被看透的錯覺。但當她穩住心神,再度定睛望去時,小瞎子臉上掛著柔柔弱弱的笑,分明又與從前沒有什么不同。
秉機微微抿唇,不知為何,方才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放松,也隨之煙消云散。
秦迎天似乎察覺到了兩人間的細微交鋒,她微微側身,以自己的身體遮擋了莫青溪的身形,同時也遮擋了秉機望向她的審視視線。
她對秉機道:“好好準備準備,待我回去宮內,我族便正式向靈界宣戰。”
伏慕幾人看不透徹,秉機卻心知肚明,遲疑道:“父王他......不會同意的。”
他的突破正值關鍵關頭,距離最后只差一步距離。到了如今的境地,底下人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他最關心的事情,是怎樣和靈界諸位大能搞好關系。如果這些人當真琢磨出了突破之法,屆時,便是他有求于他們了。
他能為了一個突破的可能,在邵光宇的事情上做出妥協退讓。以整個魔界,為一個將魔族臣民攪得苦不堪言的罪惡之人保航護駕。自不會甘冒和靈界徹底撕破臉皮的風險,與靈界直接對上。
年輕的時候他或許有沖勁、有血性。或許也曾野心勃勃,試圖帶領魔族踏碎靈界。使魔族大軍遍布靈界上下,讓整個靈界化身為魔族的附庸之地。
只是在這么多年下來,在修為不得寸進的痛苦磨礪中,他的血性已然被磨滅了,再不覆存在。
秦迎天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莫青溪敏銳感覺到,她摩挲自己手腕的動作有片刻凝滯。她只是道:“秉機,先回去準備著吧。”
秉機眼見問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問。她再度朝秦迎天行了一禮,末了,踟躕須臾,又對莫青溪草草拱了拱手:“老大,小五,那我就先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連暗中之前一直窺視這邊動靜的視線也消失了,莫青溪這才摸了摸自己下巴,奇怪道:“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對秦迎天行禮也就算了,對她這個無權無勢無實力的魔族圣女行什么禮?真要細究起來,還得是她對秉機行禮呢?
總不能這家伙,是把她當成了她的......嫂子?
這個詞從莫青溪腦海裏劃過,簡直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她怎么想怎么覺得渾身別扭,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秦迎天微微瞇眼,意味深長道:“誤會?”
她勾住莫青溪的衣襟,動作雖然懶散,卻不是莫青溪可以輕易掙脫的力道:“妹妹,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你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什么叫做誤會?”
莫青溪只感覺后頸一緊,腦袋被她的力道帶了過去。緊跟著,面前就是秦迎天溫熱的吐息。
吐息在她下巴周圍縈繞打轉,覆上大片大片潮濕。而秦迎天的視線落點則在她的脖頸上,似乎在思考,從哪兒下口比較合適。
面對她的話,莫青溪一時半會竟啞口無言。她被勒得有些難受,勉強動了動脖子,換了個稍顯舒適的姿勢,口上仍不肯落于下風,主動湊近她的臉頰,戲謔道:“什么叫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好姐姐,你倒是說說,我都做什么了?”
她將問題重新拋出去,這下換秦迎天無言以對了。
她更進一步,唇離莫青溪的唇只有咫尺之遙。雖然沒有貼上,莫青溪似乎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她唇瓣的溫軟:“莫青溪,你想吃干抹凈不認賬嗎?”
她說的咬牙切齒,莫青溪滿心無辜,為自己喊冤叫屈:“我也沒吃干抹凈,姐姐,你少來污蔑我。”
話沒說完,秦迎天就咬上她的下巴。
齒尖扎進皮肉,尖銳的疼痛頃刻蔓開,莫青溪不由輕“嘶”一聲,毫不猶豫重重推了把秦迎天:“不聽話還亂咬人的小狗,可無法討得主人的歡心。”
可秦迎天這會兒又沒被她蠱惑到失神,哪會兒被她輕易推開。
就只是剛破了個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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