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占據(jù)了鬼垣后,鬼垣主的正身一直在地脈中鎮(zhèn)守,既是鎮(zhèn)守鬼垣地脈,又能借著天時地利修持自身的道法。可在這一刻,她清晰地感知到地脈的流向變動了,那縈繞在了鬼垣的靈機如下落的潮水,緩緩地褪去。
若只是天地靈機之變,它會極為緩慢,或者說根本不會輕易被人察覺,然而這次的動蕩是十分真實的,在頃刻間發(fā)生,更像是有誰施展了大神通。鬼垣主雙眸冷凝,滿帶著寒光的雙眸在地脈中掃蕩,倏然間,她窺到了幾分異樣!一件環(huán)形的碧綠色法器不知何時落在了地脈之中,正向外散發(fā)著靈光,遮蔽沸騰的地脈之變。
她心中起了疑竇,瞬息間便將那環(huán)形的法器攝拿了過來,湛著神光的眸子往上一掃,頓時領(lǐng)悟了這件法器的妙用!此物名青羅壁,是用來遮掩地脈之變的!什么時候置入的?她竟然半分都沒有察覺。凝眸朝著地脈望去,那昔日被遮蔽的視野驟然清晰了起來,鬼垣的地脈之變終于落入了她的眼中!一根根玄鐵樁嵌入了地脈之中,到底是誰大膽如斯,在鬼垣采攝地氣?!
鬼垣主怒不可遏,神識在地脈間來回掃動,忽然間,她感知到了一道因地脈之變新近崩塌的裂口。在了裂口之后是無盡的幽暗和沈寂,彎彎曲曲的甬道在一個拐角驟然分成數(shù)十條,散發(fā)著莫名的氣息,依稀能感知到幾分地脈遺留的氣息。鬼垣主見狀冷哼了一聲,身體一抖,頓時一道化影自正身走出,提著劍向著那個裂口飛掠而去。
南垣府邸中。
鬼垣少主正翹著腿等消息,他滿面春風,口中不輕不重地哼著歌謠,仿佛此刻已經(jīng)窺見了那讓他振奮不已的結(jié)果。青羅蟲、青羅壁遮蔽了母親的視線,只要她感知不到地脈的變化,她便會一直入定,而傅若華已經(jīng)被引到了“鬼垣缺”中,整個鬼垣府只剩下了他這么一個主人,很快一切都會在他的掌握中了!
在祭煉文簡之時,鬼垣少主給出的時限是七日,然而這次他等待不了那么久了。以公輸澈的手段不到三日便能祭煉一枚登仙簡,他要找的人自然不能比公輸澈差。他才不管那些煉器師到底本事如何,只是讓府衛(wèi)守著,一旦沒能在三日裏給出結(jié)果的,便直接扔入鬼垣缺中。
小小的煉器室中。
李持盈催動著三昧
真火灼燒著那一截妖骨,她是直接摹刻先前購買的登仙簡的,隨著一道道法訣的打出,那枚妖骨上陣紋回環(huán),散發(fā)著一種玄異的靈性。不過就算是祭煉成了,它跟登仙簡也有些區(qū)別,它只是承載之器,并沒有道法神通謄錄在上,這一步鬼垣府恐怕不會假以他人手。她耐著心思一次又一次將逐漸成型的妖骨打磨,等到它發(fā)出了一陣輕輕地震顫,才長舒了一口氣,將三昧真火收起。
“好了嗎?”湛明真聽到了啪嗒聲的時候,循聲望來。她的面色略有些蒼白,眉眼間隱著一股深深的倦色。
李持盈察覺到她萎靡的氣息,不由得眉頭一蹙道:“怎么回事?”
湛明真沒有回答,只是起身拂了拂袖子,她慢條斯理地走向了李持盈,覷了那擺放在桌案上的兩枚相差無幾的“登仙簡”一眼,輕呵道:“鬼垣府啊鬼垣府,還真是自尋死路。”
李持盈抿唇,她握住了湛明真冰涼的手,眉頭皺得更緊。
“餵,持盈妹妹,你怎么不說話了?”湛明真抽回了手,懶洋洋地搭在了李持盈的肩膀上,一邊撥弄著她的頭發(fā),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李持盈拉下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昔日碎裂的經(jīng)脈在妖元的蘊養(yǎng)下逐漸地恢覆,可短時間內(nèi)回不到全盛時期,仍舊是脆弱的,一旦過分地催動靈力,便會讓那一道道裂隙顯化。湛明真此刻的狀態(tài),明顯是在她沒註意的時候用了靈力。“你做了什么?”
“呀,持盈妹妹在說什么?”湛明真雙眸一瞬不移地凝望著李持盈,她歪著腦袋,含糊道,“鬼垣被天地所棄,我就是湊了個熱鬧。”
這“熱鬧”怕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持盈心想道。
“我現(xiàn)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不用擔心我。”湛明真笑嘻嘻的。
李持盈緊緊地握住了湛明真的手,她怎么能不擔心呢?她怕那搶來的光陰最后又化作了浮沫,在她的眼前破裂消散。
雖然早早地祭煉出了“登仙簡”,可李持盈并不主動走出,而是耐心地等待著府衛(wèi)來敲門。
將“登仙簡”呈上去后,她和湛明真從屋中走出來,沐浴在了那慘淡的鬼垣日光之下。四面寂靜無聲,原來近三十個煉器師,如今不到半數(shù)了。他們的下場大概不會很好。李
持盈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前方的雕梁畫棟,眸中幽光一閃而逝。
“東西準備好了嗎?”鬼垣少主手指輕輕地敲在了桌案上,矜貴的少年面上浮動著莫名的笑。日光自窗欞照入,落在了那張猙獰的骷髏面上,詭異而瘆人。他的話音才落下,那立在一邊的侍從便取出了一個儲物袋,從中抓出了數(shù)團血氣浮動的光團,猛然按在了“登仙簡”上。這是硬生生剝離出來的道法神通,不僅僅來自于妖族,其中還有人族修道士的。鬼垣少主雙眸一瞬不移地望著那用來承載的玉簡,只聽得一連串的喀嚓聲,“登仙簡”應聲而碎。
鬼垣少主面色越來越冷峻,眼見著“登仙簡”一枚枚失敗,他猛地一拂袖,激蕩的靈力打碎了半人高的陶瓷瓶,在一片碎裂聲中,是他無能與憤怒的咆哮:“廢物!一群廢物!”“登仙簡”是他與公輸澈合作才成的,可憑什么公輸澈占據(jù)那么多的好處?他不愿意與公輸澈共享!在鬼垣之中,當真找不到一個能與他比擬的人嗎?
侍立在一側(cè)修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半晌后才有一人低聲道:“少主,有一枚成功了。”
“廢——嗯?”鬼垣少主眼皮子驀地一跳,他劈手奪過了那枚新成的玉簡,放聲大笑。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他拉過了最近的一位侍從,驀地將登仙簡貼在了他的額頭上,見一道道淡紫色的靈性光輝往這侍從泥丸宮中鉆,他啞著嗓音問道:“怎么樣?領(lǐng)悟了什么?”
那侍從吞了吞口水,仿佛還沒從這天降的驚喜中走出來。直到鬼垣少主落在他肩上的力量逐漸地加重,他才恍然回神,忙不迭恭聲道:“是夔牛相。”
鬼垣少主長舒了一口氣,連道了三聲“好”后,才眼神閃了閃,輕柔地笑道:“將那煉器師帶過來。”
“走!”
破碎的流光宛如灑落的雨,澆在了樓閣門闕之上。相風銅鳥在風中轉(zhuǎn)動著,那銅翼回轉(zhuǎn)間發(fā)出了古怪的聲調(diào),仿佛連風都被割碎。萬千的聲響匯聚,如洪流向著飛掠的人沖刷,只是在碰觸到了那交錯的劍芒時,嘩啦一聲被斬破。
眼前的畫面逐漸黯淡,黝黑的神秘甬道在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楚璧右手橫劍在胸前,那雙熠熠生輝的眼中,寫滿了躍躍欲試。她進入這古怪的地方已經(jīng)好些天了,
墮入了無數(shù)個幻境中。可那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是真實的,她恨不得將甬道中的“春山境”全部找尋出來,讓那一個個幻境在她的劍下破裂成碎片。
“大師姐,大師姐!”君如天向著周身戰(zhàn)意凜冽的楚璧放聲大喊,他并不敢靠近此刻的楚璧,生怕自己不一小心也成了無雙劍下的亡魂。他悵嘆了一口氣,又道,“大師姐啊,咱們是來找燭龍圖騰痕跡的。”
楚璧舔了舔唇,她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左手在劍上輕輕一拂,便見六尺長劍化作了一道金芒散去。四野幽寂冷沈,那股壓抑之感仿佛怒海倒懸在上方。默立了片刻后,她驀地轉(zhuǎn)向望向了君如天,皺眉道:“五師弟,找路。”
君如天:“……”他垮著一張臉,想了想亂指了一通,不知道是他霉運在身,還是大師姐的運道壞,每次選出來的道路都萬分兇險。有時候還要聽大師姐念叨“如果六師妹在就不會這樣糟糕”。要是六師妹也在……那場面會壞成什么樣,他都不敢想。
甬道中見不到日光,君如天取出了一枚光芒有些暗淡的寶珠,伸手擦了擦后往前一彈。悠悠的光芒照得楚璧的眉眼半明半暗,倏然間,一道勁風迎面吹來,楚璧提掌一拍,便見淡金色的劍芒橫空掠去,向著前方猛地一斬。地面在奔涌的靈機對撞、爆裂的瞬間開始劇烈地震顫,敵意和殺機好似灑落的寒雨,照著面門而來。
君如天神情冷峭,雙眸中寒光閃爍。
他按著劍并沒有貿(mào)然沖上前,而是警惕地觀望著四周,生怕又有新的異動。
楚璧的前方是一道龐大的看不清面容的虛影,好似一團空氣,又像是流淌的水流,形態(tài)時時刻刻在變幻。楚璧眼輕呵了一聲,伸手一捉,便握住了無雙劍,朝著前方那道虛影遙遙一斬。她的劍意名“奪千機”,是在斗殺中領(lǐng)悟的。劍之銳,能度虛實,能斬過去影,能斬未來身!劍光落下的剎那,那道黑影上蕩開了一道道回環(huán)迭加的氣環(huán),仿佛無限制,向著外圍蕩開。然而這道劍光銳利無匹,在落下的瞬間,便不住地斬殺那氣環(huán),將它殺得層層破裂,最后一劍落在虛影上。
虛影在這一劍下被切成了兩半,可數(shù)息之間便又重新彌合。虛影逐漸地凝實了起來,露出了鬼垣主那張淡漠的臉。
“嗯?”楚璧挑了挑眉,眸中寒
意凝結(jié),她嗤笑了一聲,“原來是監(jiān)守自盜!”
鬼垣主聞言眉頭皺起,因著過去玉京劍指鬼垣之事,她對玉京一眾并沒有多少好感,只是想到了地脈之事,又將那股上涌的怒意按捺了下來。她并不似楚璧那般沖動,避開了迎面斬來的那一劍,她寒聲道:“無雙元君這是何意?”
楚璧冷冷道:“鬼垣府殘害妖族、信奉燭龍并且售賣登仙簡,罪大惡極!”
鬼垣主:“如何證明與我鬼垣有關(guān)?”
君如天壓著劍柄,肅聲道:“我等是追逐著真相來的,而在此處見到了閣下——”
鬼垣主眼眸微閃,她道:“此處通往地脈,地脈有變,某出來一探究竟,那是否能認定,二位便是破壞我鬼垣地脈之輩?”見楚璧和君如天不說話,她又冷冷一笑,忽地感知到一道熟悉的氣息,神情頓時一變,當下也顧不得楚璧他們了,循著那道氣息便向著東方掠去。
在楚璧眼中,鬼垣主并不能因此洗脫嫌疑,她與君如天對視了一眼,當即化作了一道劍芒追著鬼垣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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