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蒼雪的話讓凌沁蕓的眼中掠過一抹詫異，“她當真這般做了？”

巧玲不明白凌蒼雪怎么就這樣和凌沁蕓談論凌沁雅的事情，凌沁蕓和凌沁雅可是親姐妹，“我還能騙你不成，所以讓你當心啊，別以為是自個兒親妹妹就沒關系！”

“我只笑得她淘氣，卻不想她有這樣的心思，當真是我過去低估了她！”

“你自然是小瞧了她！若不然，你們明明是親姐妹，怎么老夫人就偏疼了她？你左不過，就是個綠葉，襯托著她這多紅花兒罷了，可偏生的，你還傻傻的任由著她利用！”

凌蒼雪淡漠的說著，凌沁蕓卻是聽進了心裏，伸手輕輕的為凌蒼雪安撫了一下傷口，“多謝你的提醒，我會當心她的，過去我從不曾想過這些，不過今后……我是如何都不會容著她了！”

二老爺最先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發綠，明顯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當他看到受了傷的凌蒼雪時，眼中還是閃過一抹愧疚，壓著嗓子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父親！青姨娘她怎么了？怎么就發了那樣大的火……”

“沒什么……我先回去了！”二老爺那樣子幾乎是要嘔吐出來了，只是在凌蒼雪的面前，硬是忍了下去。

凌蒼雪看著二老爺跌跌撞撞的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哼，什么夫妻情分，什么真心相愛，人就是這般現實，看到青姨娘毀容了，立刻就嫌棄了。

“滾……你們都滾出去……滾……”屋子裏發出青姨娘歇斯底裏的叫聲，隨即又是曹氏的罵聲。

“你發什么瘋，你少冤枉我！”

凌蒼雪一頓，和凌沁蕓相互看了一眼，便是跑進屋子裏，卻是看到青姨娘披頭散發的掐住曹氏，“曹氏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我的……你害我的對不對……是你故意在藥膏裏下了毒是不是……”

“你胡說什么，我從不曾給過你藥膏，誰知道你涂了什么東西……”

曹氏大聲反駁著，她原本只是個來看熱鬧的，卻不想引火上身，也不曉得這青姨娘到底是涂了什么東西，那臉怎么變成這副鬼樣子，看到青姨娘那張臉，曹氏的身上便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要嘔吐。

“哈！”凌沁蕓在看到青姨娘那張臉后，倒吸一口冷氣，差點也尖叫出來。

青姨娘的臉上已經不似之前被掌嘴之后的那種血淋淋，也不似上了藥膏以后的絡腮胡那么搞笑，而是冒出密密麻麻的膿包，油亮的膿包因為青姨娘的抓破，都開始潰爛了，讓人看了便是做嘔。

此刻凌春香則是驚恐的站在角落裏，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青姨娘，可是自己的雙手卻又忍不住的抓著身體肌膚，凌沁雅早已經沖出去嘔吐了，這樣的場景任誰看了都會嚇得叫出來。

老夫人的身體都在顫抖，她何時見到這樣的場面，終于還是讓人把曹氏和青姨娘拉開了，她現在只想要趕緊離開這個屋子，想到這裏呼吸的空氣都是和青姨娘一起的，便是忍不住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六姐，你沒事吧？”凌蒼雪看著凌春香，便是出聲關心道。

“你不要過來……”凌春香后退一步，將自己逼到墻柱上，手指卻是忍不住的抓著肌膚。

桂嬤嬤眼尖的發現了凌春香的不對勁，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上去，抓住凌春香的手，掀開她的袖子，在袖子被掀開的時候，凌春香也發出了尖叫聲，這凄厲的叫聲讓所有人的心都被懸起來。

桂嬤嬤也嚇得甩開凌春香的手，“你……六小姐……你怎么也……你那是怎么回事？”

凌春香的手臂上已經冒出了一個個小紅疹子，讓人一看便是忍不住的聯想到臟病，可凌春香到底是一個姑娘家，又怎么可能染上那等見不得人的病。

“不要看我……我沒有……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凌春香哭出來了，她早晨醒來就發現身上奇癢無比，便是來找青姨娘，卻發現青姨娘的面目變得更加可怕，這才發出了尖叫聲。

凌蒼雪在這時候開了口，“六姐莫不是染了天花吧？”

和那日在凌沁蕓的屋子裏一樣，張氏的一個猜測讓所有人變了臉色，但那到底是憑空猜測，凌蒼雪此時的猜測卻是讓人有些確信，凌春香身上的那些紅疹看起來真的是天花的跡象。

老夫人蹙眉，“晦氣，趕緊找大夫來瞧瞧！”

老夫人說完便是離開了，眾人也都根本倉惶逃離，昔日裏還很風光了青姨娘和凌春香，這一刻便如被人遺棄的喪家之犬。

凌蒼雪冷漠的看了一眼這對母女，只覺得她們是自作自受，只是她們大約到現在還不曉得自個兒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了。

凌蒼雪半躺在臥榻上，素晴已經為她上了藥包扎了傷口，事實上，這樣的傷口，只需要上點藥，連包扎都不需要，可素晴卻是堅持如此，說是怕傷口見了風感染了。

素如端了一碗紅棗茶進來，“小姐，這是老夫人適才讓人送來的紅棗茶，桂嬤嬤說是小姐你早上和老太太說饞這棗子！”

“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凌蒼雪漫不經心的回答。

“不過這紅棗補血，小姐你當真要多吃點，你可是流了不少血！”素如心疼著，兩只小眼睛已然瞇成一條縫。

凌蒼雪無奈的笑了，“不過是流了一點血，沒你說的這么夸張，要立刻補血！”

“小姐哪兒能這么說呢！女兒家的血是最寶貴的了，我過去聽一些婆子這般說起過！”素如自以為很懂的說道。

凌蒼雪和素晴對視一眼，卻是笑了，素如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沒能聽明白那些婆子說的這話是個什么意思，“素如，等你今后嫁了人邊也是明白，為什么女兒家的血很寶貴，我可是已經嫁過一次的人……”

“有區別么？”素如不解。

“白癡！”背后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素如頓了一下，轉身便是看到凌宗政正拉著一張臉。

說起這凌宗政，素如總是覺得他是一個詭異的孩子，明明才十三歲，可總是瞧著一點也不像是十三歲的樣子，可有時候又幼稚的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