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長細細打量著一胖一瘦兩個年輕人,原以為能通過夫人團七扭八拐找到關系,勸服他抽出時間一見的人,應該人情練達精于世故,沒想到是兩個楞頭青。他瞟了一眼靜候在門口的服務員,語氣中帶著責怪:“還是叫哥吧?!?
林峰馬上明白局長的意思,心中一驚:這旁邊還有外人在場,自己實在太大意了。他一邊招呼哥一邊熱絡的拉他坐下:“不好意思啊蔡哥,您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過來?!?
“您看咱們吃點什么?這裏的粵菜做的不錯,要不要嘗嘗?”林峰將菜牌子遞過去,蔡局長卻推回給林峰:“吃過了,我時間緊,只能陪你們半小時,有什么事情抓緊說吧?!?
“那咱們去那邊喝茶。”林峰站起來指了指茶桌,六點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強迫他坐下來:“就這兒吧,窗口景色好。”
林峰瞪了六點一眼,訕訕的看向蔡局長,蔡局長也沒挪地方的意思,只是低頭看著眼表。林峰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我們隨便要的綠茶,您看您想喝點什么?”
“可以了?!辈叹珠L顯然沒有說話的興致,語氣冷漠的隨意應付著。林峰從態度也能看出他是在應付差事,可能搭上橋,把這尊大佛請出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事情能不能辦成,就只能靠自己了。
本來林峰準備好一肚子寒暄客套的話和迂回隱晦的說法,可眼前這副場景顯然不合適,對讓已經明顯表現出不耐煩,再說廢話只能平白惹人討厭,還不如直接上干貨。林峰快速做出判斷,硬著頭皮道:“蔡哥,實不相瞞,小弟確實有事相求?!?
“這是上次您落在我那的東西。”林峰掏出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輕輕推過去,蔡局長卻突然拍案而起:“拿回去!再跟我來這套我馬上就走。”
林峰沒想到蔡局長反應如此激烈,趕忙把信封收回包裏,連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蔡哥,可能是我記錯了。”
蔡局長經驗何其豐富,一眼就通過信封薄厚判斷出來,這裏面至少有五捆大紅票,心中卻暗罵這小子不懂事。雖然有熟人牽線,可哪有初次見面就給人塞現金的,他看著眼饞不假,卻不敢大模大樣收起來。
林峰見蔡局長重新坐下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他發現自己那一套現在完全行不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病急亂投醫,林峰求助的看向朱六點:你不是特工嗎?不是有自己的辦法嗎?怎么還不動手?
朱六點假裝沒看見林峰的眼神,他看起來四平八穩表情淡定,其實早已心急如焚。
剛才耳機中傳來天罡的消息,他已經抵達監視點,目標的位置也沒問題??赡繕似珟еR,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睛,天罡元帥的看破技能居然被兩片深色玻璃輕易化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峰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干脆開門見山提起健身館被查封的事,祈求蔡局長網開一面。蔡局長卻根本不為所動,顧左右而言他,實在避不開就拿政策規定來搪塞。
林峰雖然自詡社會經驗豐富,可在這種官場老油子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說得嗓子冒煙嘴唇起泡,連一句場面上的口頭承諾都沒求來,心裏已經絕望,干脆閉口不語。
蔡局長再度看表,見對方不再說話,正準備結束這場毫無營養的談話,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始終保持沈默的胖子卻突然開口:“這裏環境不錯,就是光線有點暗,蔡哥你覺得呢?”
“嗯,光線還行啊?!辈叹珠L被問得滿頭霧水,隨口應付道。
朱六點假裝不經意的看向蔡局長的眼鏡:“蔡哥的墨鏡不錯,能借我看看嗎?”
蔡局長連忙伸手捏住鏡腿上的古馳標記,不悅道:“街邊攤二十塊買的,有什么好看的?”他受夠了這兩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站起身準備告辭。
林峰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挽留:“蔡哥別急著走啊,事辦不成不要緊,我們難得有機會跟您這種身份的人接觸,隨便聊點什么也能讓我們受益不是?”
蔡局長看看時間還剩五分鐘,既然答應別人拿出半小時時間,干脆好人做到底,再呆五分鐘把面子給足。
林峰埋怨朱六點突然抽風,莫名其妙的問題險些把蔡局長氣走。他在桌子地下狠狠踩了六點兩腳,示意他不要再信口胡說,轉身跟局長拉起家常。雖然對正事無益,只求給人留下個好印象,下次才能創造機會再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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