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山上傳來一陣打斗聲。
埋伏在山邊的村民和外來的村民混戰,火把點起,向山下裏正傳遞著不妙的信息。
“有人闖來了。”
耆長捏著煙斗在青石上磕磕,煙袋系在腰間,起身展臂,如大鵬展翅,飛速朝山邊去。
裏正著急的轉圈,一邊的人安撫好他,喊人上山。
五更。
東方露白。
爭斗聲停,晨曦映出押人下山的模糊影子。
決明架不住困意,頭往前栽。
架不住眼皮的澀意,王文奇挪了挪窩,兩人背靠背打盹。
六更。
天大亮。
起早的村民聽說半夜又有人來偷水,朝祠堂蜂擁而去。
石小花看到地裏綁著兩個眼熟的可疑人物,拎著小籃子飛快跑到祠堂喊來石叔,石叔定眼一瞧,這不是決明和王文奇嗎?
“爹,真是他們啊?”石小花提著小籃子,踮腳朝地裏看。
石叔篤定的說:“瞧那個頭,肯定是決明,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被栓在地裏。”
決明聽到有人說話,朦朧著眼往地邊瞧。
是石叔和他女兒。
“石叔!”決明喊:“石叔!是我啊!”
石叔對著小花道:“瞧,還真是那個小猴子,我去給他們解開繩子。”說話間,石叔已經下地,三兩下給決明松綁,大粗手捏捏決明的胳膊腿。
決明揉著手腕,仰頭道謝:“謝謝石叔,我歇會就好,您先瞧瞧王文奇吧。”
石叔瞧王文奇,王文奇滿臉苦澀,坐在地上打轉,兩條腿像是廢了一樣。
“腿麻了,歇會就好了。”石叔運氣,一雙大手捏上王文奇的腿,王文奇只覺得兩腿麻木隨著股熱力飛速消散,不由得多看了石叔一眼。
“好了,走吧。”石叔走到田邊,接過柴刀,和石小花朝祠堂走。
決明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壓倒的稻苗,追上石叔的步子,問石叔昨夜的情況。
石叔道昨夜王李村的人一窩蜂地過來搶水,村裏人先是慌亂了一陣,雙方打了起來。
耆長來后,對方迫于武力值而停下,耆長又說天亮排隊取水,那群人在山上打起來了,一整夜沒回家,都搶著先取水。
怪不得昨夜被人悄無聲息地給揍趴下了,決明哂然,這王李村也是真夠……心急的。
和石叔匆匆聊了幾句,決明道別,往家裏走。
回到家后,決明把門打開,門內岑朝安茫然地坐在門口,勾著小腦瓜垂淚。
“??”決明走上前,“怎么了?”
“一早起來,不見你。”岑朝安拿袖口蘸蘸眼角淚花,擲地有聲:“我還以為今天早上沒人做飯了呢!”
決明:“……”
決明:“真話呢?”
岑朝安捻著衣角,“哥哥,昨天晚上為什么把我一個人扔家裏了!”虧他還以為哥哥是真的呆在家裏不出去。
決明摸摸岑朝安的頭,“村裏有事,不能不出去,乖,我去做飯。”
岑朝安搬著小木椅,嚷道:“我要吃糖包!”
“好好好。”決明說著:“糖包。”
轉身去了東廚,決明煮了粥,又拿出幾個鮮雞蛋炒賽螃蟹,最后拿炊餅的時候,順手拿了兩個小兔糖包給岑朝安蒸上。
下午的時候,聽說昨晚來取水的人又大鬧了一場,領了水才消停,昨夜“參戰”的村民多多少少掛了彩,在村口坐了一排,請來大夫一個一個查看。
裏正看的頭疼。
決明忙去給大夫打下手,幫忙分發個跌打損傷藥油。
取水刻不容緩,附近的村子聽說大漠鄉愿意分水,他們的裏正紛紛趕來,一群人在屋裏商議許久,裏正判斷每個村子要用多少水,當天便規劃好,只等明日安排。
裏正親自安排取水事宜,一聽說附近有十個村子都要過來,大漠鄉的村民開始不滿起來:水是他們發現的,水渠是他們挖出來的,其他村子什么都沒干,就想坐享其成?
等別的村子來取水的時候,誰都沒說話,紛紛堵在村口,不讓人進來。
王李村無理取鬧慣了,大漠鄉分他們一點也無妨,可這么多村子,挨個讓他們取水……大漠鄉拿什么澆地?汗水嗎?
聽說村裏人在村子裏鬧事,裏正不得不拄著拐杖,搖搖晃晃地往村口走,氣的吹胡子瞪眼。
“都住口!”裏正拐杖戳地,“今年出了這么個天災,誰都不愿意辛苦一年沒有收成。”
“稻子能不能收成,就看這幾天了,勻出些水,我們少用一些,大家都能過個飽年。”
說著,裏正掃視下方一圈村民,“其中利弊,你們自己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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