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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Nidhogg 1（2 / 3）

有種招架不住，難以應(yīng)對的感覺。

“對不起。”黑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老老實實地道歉。

他閉上眼，再度睜開時，瞳孔恢覆了正常人類的模樣，侵略和壓迫感減少了一些，只不過顏色還是紅的。

“這樣有好一點嗎？”謝初霽問。

其實并沒有好到哪裏去，那道目光依然緊緊粘粘在身上。

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床前有疑似龍的生物虎視眈眈，感到不安和惶恐才是正常的。

可類似的體驗昨天已經(jīng)有過一次了，第二次，他雖然感到吃驚，但也沒有到被嚇到要報警的地步。

何況洛昔能認(rèn)出來對方是謝初霽。

他相信謝初霽不會傷害他。

“我剛剛只是在開玩笑，沒關(guān)系啦。”這樣說，青年翻身從床上下來，打開臥室的吊燈，發(fā)現(xiàn)精心布置的臥室完全變了個樣子。

成堆的金幣，打磨或是未經(jīng)打磨的寶石，以及夾雜在裏面一看就很古老貴重的各類飾品。它們密密麻麻擠在一個空間內(nèi)，各色光彩刺得他眼睛發(fā)酸，幾乎要流出眼淚。

實在是太亮了。

青年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金子堆成的山和山之間，總覺房間要比印象中大了數(shù)倍不止。

他沒有踩到從金幣堆上滾落下來的王冠，也沒有被散亂一地的珍珠項鏈絆倒。

但就在握住門把手，準(zhǔn)備先去廚房給明顯在饑餓狀態(tài)的男友弄幾塊三分熟牛排墊墊肚子的時候，被什么東西緊緊地纏住了腰。

青年整個人被朝后拉去，耳邊是嘩啦嘩啦，不絕于耳的清脆坍塌聲。

龍類冰冷有力的尾巴將他的腰肢松開。

洛昔來不及欣賞戀人尾巴上面鱗片的排列構(gòu)造，就被眼前的亂象震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說他之前還能勉強從金幣堆成的山與山之間找到各種家具的位置，現(xiàn)在，除了門和比較高的衣柜僥幸逃過一劫之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金幣和寶石的海洋淹沒。

始作俑者以某種守護的姿態(tài)將他圈在尾巴范圍內(nèi)，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洛昔：..

“你要離開我了。”黑龍莫名篤定，“因為我讓你感到害怕。”

洛昔抬頭，居然從那張沈郁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幾分委屈。

“我只是想去給你做個早飯。”他解釋，“你看起來真的很餓。”

黑龍沈默了一會兒，在放戀人去做早餐和把戀人留在身邊看守之間堅定地選擇了后者。

“不可以。”他說，同時尾巴將金幣攪弄得嘩嘩作響。

理智告訴謝初霽，他應(yīng)該信任洛昔，可他無法從「擁有」這一概念中得到滿足，反而因此患得患失，愈發(fā)貪婪。

如果不是因為臨時改造的空間過于有限，謝初霽甚至想變回本體，更好地用尾巴把洛昔圈起來，就這樣帶心愛的寶物陷入沈睡。

“好吧。”洛昔嘆了口氣，居然沒感到太多意外。

從昨天時不時把他摟進羽翼，再到今天用尾巴圈住他，都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xiàn)。

情侶之間換位思考尤為重要，如果作為「異類」的那一方的是自己，他可能表現(xiàn)得要比謝初霽還要不安。

青年眸光安靜平和，滿是坦誠，溫柔得像一陣晚風(fēng)，“那你愿意和我聊會天嗎？”

謝初霽猜到他想和自己聊什么，龍類思索許久，瞳孔中的火焰亮了又滅，最終做出了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

他松開了自己的尾巴，把寶物往外面推了推，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現(xiàn)在確實應(yīng)該吃早飯了。”

不論是作為沒有固定身份的人類謝初霽，還是啃食世界之樹的巨龍nidhogg，他身上都沒有值得深入了解的地方。前者直到遇見洛昔才變得真實，后者則勢必會遭到厭棄。

和被討厭比起來，他寧愿忍受洛昔不在自己的視線范圍時的那種不安和惶恐。

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