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鈺兒的？”
“和太子殿下無關(guān)！”
兩人同時開口，互相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錯愕。被陸玥拉來救場的太子殿下躲在長廊后，和已經(jīng)偷聽一會兒的陸玥面面相覷。
陸玥：“！”
陸鈺：“！”
***
太子聽霍晚凝說孩子不是他的，氣的雙眸泛紅，不管寧錦婳和陸玥在場，喘.著粗氣質(zhì)問，其言語粗俗無比，幾雙眼睛下，霍晚凝又羞又急，直接兩眼一翻昏厥過去……一陣兵荒馬亂，直到驚動皇帝出手，偃旗息鼓，已然接近黃昏。
皇帝做事雷厲風(fēng)行，干脆把兩人的遮羞布掀開，一切擺在明面上。霍晚凝終于知道陸鈺為什么不愿意娶她，好好的一個姑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瘋了一樣。兩人關(guān)在房裏不知說了什么，劈裏啪啦作響，陸鈺俊美的臉上又掛了幾道紅痕，終于把霍晚凝哄好，虛虛躺在軟塌上，任由陸鈺餵她安胎藥。
陸玥小公主在“姐姐”變“嫂嫂”的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陸玦在禮部忙活一天，一聽太子出丑，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他一時沒忍住，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被寧錦婳黑著臉趕走。她再三敕令宮人們不許將今日之事走漏風(fēng)聲，和陸寒霄一起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對小兒女。
帝后并肩走在宮道上，泛紅的夕陽映照著五彩琉璃瓦，微風(fēng)送來陣陣粉白的桃花瓣，如畫一般瑰麗。
“朕即日為他們賜婚。”
陸寒霄沈聲說道，他不在意兒女間的小打小鬧，卻看不得寧錦婳這么憂愁。她喜歡霍家女兒做兒媳，兩人情深義重，還有了孩子，太子妃的人選板上釘釘，只等選個良辰吉日過門。
皆大歡喜的局面，寧錦婳的臉上遲遲不露笑顏。
“怎么，還不高興？”
寧錦婳又嘆一口氣，失落道：“我沒想到，鈺兒竟然……是這樣的……”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三個孩子，她放在陸鈺身上的心力最多，自以為足夠了解他。直到今天陸鈺發(fā)瘋一般質(zhì)問霍晚凝“你還被哪個野男人弄過？我活剮了他！”
她滿目驚愕，原來鈺兒有這樣沖動的一面。
她更不相信，她的鈺兒會因為所謂的兵權(quán)皇權(quán)，辜負(fù)那么好的凝兒。他八歲被立為皇太子，朝野上下一致讚譽(yù)，沒有人跟他爭搶。他的父皇給他打下這么堅實(shí)的基業(yè)，他……何至于此啊。
她悶悶道：“鈺兒小時候不這樣的。”
權(quán)勢能腐蝕一個人的心，縱然享有萬裏江山，身邊連個說話的知心人都沒有，無盡的敬畏、恐懼、猜忌……真的值得嗎？
她問一旁的皇帝，陸寒霄停下腳步，聲音沈沈，“婳婳，我此生最得意時，是娶你的那天。”
不是率領(lǐng)精兵攻入京城，也不是黃袍加身百官俯首，是在他微末的時候，迎娶最心愛的姑娘。
寧錦婳：“……”
好好說著鈺兒，怎么拐彎抹角夸上自己了。這人年輕時嘴巴死緊，現(xiàn)在倒會說甜言蜜語了，一大把年紀(jì)，真不害臊。
陸寒霄繼續(xù)道：“太子，終究年輕。”
他還不知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不過他比自己幸運(yùn)，生來尊貴的身份，開明的母親，最關(guān)鍵是霍家姑娘性格好，真心愛他。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一時想岔也有人給他掰回來，他以后的路會更順暢。
寧錦婳惆悵道：“只愿經(jīng)此一遭，兩人能好好過日子，我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折騰了。”
小兒女吵架，讓她這個老母親操碎了心。
陸寒霄輕笑一聲，執(zhí)起她的纖纖玉手，“老什么，婳婳在我眼裏永遠(yuǎn)十六歲。”
“哎呦，陛下今天吃蜜餞了？你要當(dāng)年……咱們也不至于生生錯過那些光陰。”
“皇后娘娘說的是，我的錯。”
當(dāng)年難以啟齒的話，放不下的身段，如今只覺得幼稚可笑。寧錦婳握緊他的手，明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也不全是你的錯，我哪會兒脾氣不好，多虧三哥擔(dān)待。”
“還是怪我。”
“嗐，怪我啦，不許跟我搶！”
陸寒霄：“……”
“不說這個，凝安有孕，泰山封禪在即，須早做打算。”
寧錦婳：“好，今晚便選個良辰吉日。還有，兄長他們一行人快到京城了，禮部準(zhǔn)備好了么？”
“太子辦事，穩(wěn)妥。”
……
寧錦婳依偎在陸寒霄身側(cè)，兩人說著閑話，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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