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北冥什邡撇過她先行走了進去……柳兮妍從后面跟了上去。

在門口，她首先聞到了一股子騷臭味，很是熏人，柳兮妍看到北冥什邡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強忍著難聞的氣味走了進去……

“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出來，柳兮妍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破爛不堪的木床上坐著一位面容蒼老枯黃的老人，蓋在腿上的棉被打滿了布丁，被子也不厚，懷里的被頭黝黑發亮，屋子里除了一張拼湊起來的破床，角落里有個破籃子，里面裝了些野菜，有一張三條腿的小板凳，還有個樹樁子，大致刨了根須用來當座椅或者飯桌。

還有個角落里，砌了一個灶臺，上面落滿了灰塵，只有鍋是干凈的，灶火里的柴火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有幾只破舊的臟碗筷散亂的放在小小的案墩兒上，緊挨著是一口破了幾個缺口的瓦罐水缸，一只破舊的木桶滾在一個角落里……

“大家隨便坐吧，屋子簡陋，莫要嫌棄才是，”老人止住了咳嗽，招呼他二人就坐。

柳兮妍搬著那把三條腿的小板凳，來到老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坐了半個屁股，她扭頭看到北冥什邡放下手隨意的站在她的旁邊，也不坐下，她想說，你也坐啊！可看到他格格不入的一身穿著打扮，便忍下了到嘴邊的話。

先前的那個瘋癲男孩此時縮成一團蹲在老人的身后，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嘴里不停的嘟囔著“鬼啊，鬼啊……”

“大爺，這位小弟弟是怎么回事啊？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了嗎？”柳兮妍找個話題問道。

“咳咳……”老人又是一陣咳嗽，半天了，他才緩過來一口氣說道“唉～就是被嚇瘋癲的！”

“哦，到底怎么回事？”北冥什邡好奇的接腔道。

老人看看北冥什邡，又瞅瞅柳兮妍后，他心知這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特別是那個一身貴氣的俊美男子，然后他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應該是被鄰村那個叫做四牙叉的丑陋老鬼嚇到的……”

“你且說來我們聽聽”，北冥什邡輕顰眉頭，示意老人繼續說下去。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鄰村有個叫做四牙叉的老頭子，容貌奇丑無比，沒有妻子兒女，一生孤苦伶仃，活著的時候，小孩子看見他都害怕的要死，都是有多遠避開多遠，后來，他死了，無聲無息的，等人們聞到氣味發現他的尸體時，那已經是一團爛肉了，蛆蟲蒼蠅爬滿了尸體，鄉親們忍住臭氣熏天的氣味，設法把他抬去埋葬了……”

“近幾年，他老是出來游蕩，我們才知道他有怨氣，不愿去地府投胎轉世，天天出來溜達，留戀世間……害人他到不曾害人，就是沒事兒喜歡頂著他那張丑陋無比，腫脹發酵，如同豬頭的老臉，出來嚇唬逗弄小孩子……唉～別說小孩子了，就是大人見了他那丑樣也會被嚇出個好歹來吧！”

“你們看看我家的娃被嚇成什么樣子啊！魂都給嚇沒了……那老鬼這幾年弄的人們怨聲載道，咒罵聲不斷……”

“那……時凡記是你們村的人嗎？”柳兮妍適時的打斷他的話問道。

“時凡記啊，對呀，凡記我們是鄰居，他就住在那邊的山腰上，呶，對面冒出炊煙的地方，那里有幾戶人家，他們就是最東邊那一家的……”老人坐在床上傾斜著身子用手指著對面的那幾間房子，柳兮妍和北冥什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確實有幾戶人家，應該正在生火做飯……

“你們找他是有什么事兒嗎？聽口音，我看你們不像我們這里的本地人，”老人有絲警惕，立馬對二人起了防備之心。

“老爺爺，你別誤會，”柳兮妍一看老人誤會了他們，趕緊笑著擺擺手解釋道“我們不是壞人，你老放心就是了。”

“嗯，老人家無需擔心，我來問你，你可知這戶姓時的人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北冥什邡抬手制止了柳兮妍，他親口詢問床上的老人。

“哦，”老人了然的點點頭，然后說道“他家里的情況和我家一樣的，他有個六七歲的小妹妹也是嚇到失魂了，在家里老愛往雜交旮旯的地方鉆，見人就喊有鬼……好像前段時間，幾個家境還行的人家湊了份子，托他去那個湖北省吧，嗯，好像就是湖北省……去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師來，想著把那老鬼驅趕出去或者逼著他去投胎轉世，免得他繼續為禍鄉鄰……”

柳兮妍后面的話就沒仔細聽了，原來又是一起良心債啊！她在老人的床邊留了一塊大洋，便與北冥什邡一起往時凡記的家里趕去。

時凡記家境還可以，兩兄弟，一個小妹妹，哥哥已經結婚生子了，他排行老二，妹妹是家里最小的，大嫂長得平凡無奇，標準的鄉下村婦一個，為人卻很實誠，上面有個六十多歲的老娘，還能替他們一把，時凡記沒有說親，大約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吧，兄弟二人十分疼愛小妹，也很孝順母親。

自從妹妹出了這種事后，兩兄弟既心疼又苦惱，后來聽別人瘋傳，湖北省有個善能收鬼捉妖的王法師，就有些心動，哥倆又對著出事的幾戶人家把心事一說，沒想到大家都很支持，最后，一起湊份子抬出了路費開支，供他遠行。

柳兮妍沒敢對他們說出時凡記已逝的消息，她怕他的老娘和兄長受不了打擊，一個剛成人的少年就因為一次遠行——沒了。

她問了一些關于四牙叉的事情，他喜歡出沒的地方和他喜歡捉弄的人眾，據透露，大人也被他嚇過不少，

好在大人沒小孩子那么脆弱，由于之前聽聞過關于他的事跡，再發生在身上，接受的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

好啊，這個禍害，為禍一方呀！看我捉到你，不先暴揍你一頓才怪……柳兮妍越聽越上火，越聽越這手就癢癢的想揍人“什邡，等一下，捉到他后，我要揍死他，你可別攔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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