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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死一般寂靜。

大家都偷偷看向那位剛剛上任的隊長，想看看他如何應付徐湛寧這赤｜裸｜裸的挑釁。

林應欽倒是淡定，臉色都沒變一下，看向徐湛寧的目光也異常平靜。

“我來這當隊長，是上級的決定，不是我求著要來的。你如果對這個安排有什么疑問，可以向上級反映。但配不配當這個隊長，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

兩人如此針鋒相對，搞得下面一群人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出。

蔡偉本來還想出來打個圓場，但看看此時氣氛實在是緊張，又默默地把嘴閉上。

徐湛寧在隊里算是號召力不錯的，還是有隊員壯著膽子出來為他說話。

“我覺得徐隊問得也有道理啊，這隊里只有簡易跟你年紀相當，其他人都比你大好幾歲，你過來當我們隊長，這不太合適吧？”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也膽子大了些：“就是，年紀這么小的特警隊長真是聞所未聞，讓別人看了怎么想？”

“做著在刀尖上行走的工作，還在乎別人怎么想？”

林應欽冷聲開口，“田隊還在的時候，你們這兒是用年齡來評判工作表現的嗎？在戰場上，敵人會根據你的年紀來挑選目標嗎？并肩作戰的時候，你們是放心把后背交給戰斗力強的，還是年紀一定比你們大的？照你們這么說，找剛剛那個保潔的大爺來當你們隊長最合適不過。”

下面不作聲了。

林應欽等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唇線抿得筆直的徐湛寧。

“我知道你們還有些人不服氣，沒關系，咱們來日方長，還有時間慢慢了解。以后在這個隊里，一切以能力說話，咱們不談別的。你們可以質疑我的能力，或者下了班來找我單挑也行，我特別歡迎。但在被撤職之前，我會一直是你們的隊長，不服也先給我憋著，不要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里，很不專業。”

“還有問題嗎？”

林應欽問。

其他人像兵馬俑似的站著一動不動，只有簡易搖了搖頭。

“好，那大家準備一下，十分鐘后操場集合開始今天的訓練。解散！”

去訓練場的路上，簡易拉著蔡偉分析：“哎老蔡，你說這十六歲上大學是個什么情況？還是陸北公大？我當年都沒考上~”

蔡偉在隊里年紀最大，也最見多識廣，想了想道：“那肯定就是特招了，公大特招無非就是能力出眾或者是拿了什么榮譽，反正這小林隊長啊，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能在畢業前就進特戰隊的就沒幾個，還能立功，還是一等功，咱們隊里還沒人拿過一等功呢。”

“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他不是什么一般人物，原來是個天才……”

簡易嘖嘖感嘆著，“我看他那么雷厲風行，還以為他比我大幾歲呢。”

蔡偉笑了笑說：“其實他剛剛說的也沒錯，不能以年紀論英雄，不然我豈不是咱隊里最厲害的？哈哈哈……”

簡易連連點頭，“就是啊！不然我豈不是最遜的！”

“……”

蔡偉幽幽看他一眼，“上次體測你是不是最后一名？”

簡易的臉刷地就紅了，急忙解釋：“上次那真的是個意外，我也是咱們警校的優秀畢業生好吧！欸你笑啥啊？！”

司檸剛到臺里不久就被主任趙新嶼叫了進去。

她還急著審片，開門見山地問：“什么事啊？”

趙新嶼比司檸大上四歲，從司檸進來時就是社教部的部長。

這位江華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博士，本人也是一副典型文人做派，頭發每天梳得一絲不茍，穿衣打扮都是黑白灰的極簡風格，辦公室放著一整套茶具，沒事就在那里泡功夫茶，習性頗像個與他年齡不符的老人。

他不緊不慢地給司檸倒茶，溫聲道：“本來昨天就準備問你的，被樓上那事打岔過去了。前幾天新聞部的廖主任讓我問問你，有沒有意愿去她那。她們那兒最近正缺人手，你的形象和能力都很符合他們的要求。”

“新聞部？”

司檸默了半晌，淡淡道：“我都不干新聞好多年了還去新聞部干什么，我不去。”

趙新嶼愣了一下，“這么好的機會，你不再考慮考慮，就這么決定了？”

司檸無所謂地笑了笑：“我考慮了啊，那邊不適合我。”

“人家擠破了頭都想去新聞部，你倒好。”

趙新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從央臺出來的，在這也待了四年了，現在是打算窩在我們這個邊緣部門提前養老了？”

司檸低頭端起面前的茶盞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唇。

說他們是邊緣部門不是夸張，自從新臺長上任，如今江臨衛視只重點抓新聞和娛樂兩大版塊，像她們這樣以制作紀錄片和科教為主的部門，基本沒什么存在感。臺里開大會的時候，趙新嶼直接變成隱形人，話都說不上幾句。部門下面的幾個節目收視率也是慘淡，隨時都有被砍掉的危險。

趙新嶼心知肚明，部門里的幾個老同事都在尋找著新的出路，生怕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就跟著這部門一起消失，司檸卻反而如魚得水，悠哉悠哉的。

他以前在學校讀書時就見過司檸，那時她性格還不像現在這樣。

只是這幾年在臺里，她越來越不愛和人打交道，集體活動也不參加。所以這種電視臺里難得相對冷清的位置，反而是救了她的老命。

辦公室外，張燕妮正向艾青打聽：“小艾，趙主任叫司檸進去干嘛啊？”

艾青正忙著，頭也不抬地應：“我怎么知道……”

張燕妮壓低聲音：“我聽說新聞部這段時間在招人，會不會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