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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他側(cè)過身，一瞬不瞬地盯著溫斐然的臉。手指撥開他汗?jié)竦念~發(fā)。

濕發(fā)微微卷曲，駱繹書摸到了一手的汗水，連指尖都在發(fā)燙。路燈光一盞一盞地照耀在溫斐然沈靜的睡顏上，有種驚人的美感。

駱繹書低下頭，替他吻去額頭的血跡。

舌尖一點一點地舔干凈干涸的血，口腔裏滿滿的都是血腥味兒。

司機師傅透過后視鏡見到這一幕，瞬間不吱聲兒了。他沈著臉一腳踩下油門，猛地加快了車速。

出租車在夜晚的城市道路上疾馳。

“快到了，就快到了啊！”

駱繹書低聲道，似乎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還是怎么的，溫斐然睡著了還安心地蹭了蹭。

駱繹書頓時被他蹭得心口漲滿。

出租車飛馳至醫(yī)院，下車后，司機師傅仿佛送走了兩尊瘟神似的，又呼嘯著離去——當(dāng)護士姐姐從他懷裏將溫斐然抬走時，駱繹書簡直感受到了一種被剝離的痛苦。

好像有把手術(shù)鉗在他心口攪啊攪的，攪得天翻地覆。

他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還是同一個醫(yī)院，同一個急診室，駱繹書問戴口罩的醫(yī)生：“他怎么樣啊？！”

醫(yī)生突然瞪大眼，“怎么又是你們兩個啊！”

說完，他急匆匆地推進了手術(shù)室。

......

這回沒有過多久，醫(yī)生就從手術(shù)室出來了。他摘下口罩，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對駱繹書語重心長道：

“你們這個年紀(jì)，就該好好學(xué)習(xí)，別整天出去打架了！”

駱繹書心道，您看我像是會打架的人么！暗地裏罵了溫斐然幾句，駱繹書咬牙假笑道：

“好的！”

“我明白了！再打架就特么抽死他也抽死我自己！”

醫(yī)生面無表情：“......”

倒也不必。

溫斐然醒來后，說什么也不肯再住院了。因為還有一天就要中考了。

病人死活不肯住院，醫(yī)院也不能強求不是，駱繹書氣得一把將他摁回了病床上：

“明天早上再說吧！這么晚了，你能回哪兒去？”

時間很晚了，病房的大燈關(guān)了，只留下幾盞床頭燈。這時隔壁床傳來一把很熟悉的嗓音：

“兩兄弟感情真好啊！真好！”

駱繹書回頭，就發(fā)現(xiàn)還是上次的病房，還是上次的小老太，這回估計又是高血壓來住院了。

怕她耳背，駱繹書大聲地反駁：“奶奶，我們不是兩兄弟！”

“您誤會了！”

“不是兩兄弟？”，小老太瞪大眼睛，“那是什么喔？”

“......”

是什么，駱繹書突然哽住了。

不過小老太緊接著幫他回答了，“哦，我知道了，是小兩口兒！”

“呵呵！“

說完，她牙齒漏風(fēng)嘿嘿地笑。

“小兩口兒好啊，小兩口兒真好！”

溫斐然：“......”

奶奶您沒事兒吧！腦子可還清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