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王大花說今天割草，常笑笑去割草了。
王大花說今天插秧苗，常笑笑去插秧苗了。
王大花說上學太費錢，女孩子上什么大學，因此，成績優異的常笑笑不去讀大學。
王大花要五十八萬彩禮，常笑笑默默不說話，單身至今。
王大花讓她來東海和劉瞎子見面，她就來了。
她真如一個提線木偶，沒有自己。
因為沒有自己，所以，哪怕是長相美貌的常笑笑，自卑到極點，在任何人面前都自卑。
如她這樣漂亮，不說高傲，最起碼會很有想法。
常笑笑有自己的想法，卻不敢付出行動，因為自卑啊。
打小的逆來順受，造就了今天的她。
她真的很善良，村里誰要幫忙，哪怕一天農活干得再累，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一家早餐店里。
蘇飛和常笑笑面對面坐，等著早餐上來。
這家店有些規格，裝潢很好，常笑笑坐立不安，只沾了椅子的一角，兩只手不敢放在桌子上，生怕弄臟了漂亮的桌子一樣。
她偷偷地打量店里環境，心想一定很貴的吧。
蘇飛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
兩人一起長大，一起上學放學，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蘇飛的腦海里。
后來，蘇飛來東海市讀大學了，一學期回不了幾次家。
畢業后的兩年，更是很少回家。
那么幾年，常笑笑是怎么過來的？
可以想象得出來。
因為，在蘇飛看來，長大成人的常笑笑要比學生時代還要膽小。
常笑笑發覺蘇飛一直盯著自己，她默默低下頭，輕聲道：“這里很貴吧？”
蘇飛沒說話，常笑笑不問了，是不敢問了。
她感覺得出來，蘇飛好像有點兒生氣。
為什么？
如果蘇飛生自己的氣，那可怎么辦？
這樣一想，常笑笑的心突突地跳，可厲害了。
很害怕，她怕蘇飛丟下自己一個人。
因此，那雙明亮的大眼，有些發紅，如那人見人愛的桃花眼。
呼……
蘇飛長出了一口氣。
聽得常笑笑渾身一顫。
她更加地害怕了。
這時，早餐上桌。
兩籠蒸餃，四根油條，兩個鹵蛋，兩份小菜，外加兩大碗粥。
“吃吧。”
蘇飛道：“早上，你應該也沒怎么吃。”
蘇飛了解常笑笑，以常笑笑下地獄一般的心情，咋能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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